柴胡担心的看了一眼乔楠柏,又看着乔楠枫,乔楠枫点头,柴胡这才要去,乔楠柏笑骂道:“臭小子,我还使唤不动你了。”
柴胡也不说话,嘿嘿一笑,去搬榻去了。
老太太见了沉了脸道:“你们二人越发的混闹,这产房也是随意靠近的吗,这男人离得太近是要坏了运道的,你们二人还是去厅里等着,我派了李妈妈进去照料,你二人放心便是。”
乔楠柏指着产房道:“老太太,我乔家的运势都在那屋里呢,如今还怕什么更坏的呢。”
说着喘着气提高了声音道:“锦儿乖,告诉你娘和弟弟不怕,你爹和二叔在外面陪着你们呢,今日不管老天给我们乔家的是什么运道,我乔氏兄弟接着便是,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便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老太太听了阴鸷的看了这个平日里都是笑意妍妍,沉默少言的青年一眼,乔锦书在屋里听到自己二叔喘着气和自己说话,又是心疼又是安慰,刚想说话,便听到外面有个陌生冷峻的声音道:“好一个齐心协力便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顾瀚扬交你这个朋友。”
众人只见从墙头飞快的跃进来两个人,一个眉发皆白,灰色僧袍飘飘若仙,一个天青色棉袍,面容冷酷,洒脱飘逸,袁楚见了忙迎了上来道:“师兄,你要再不来,可见不着你那伶俐百怪的小徒弟了。”
一品大师看了自己这个没有正形的师弟一眼道:“你又胡说些什么?”
袁楚正色道:“我可没胡说,乔太太没了气力等不到人参,锦儿便进去血伺她娘了。”
一品大师和顾瀚扬听了俱是一怔。大师也不多话直接道:“乔老爷找个能干的来。”
老太太听了眼珠一转,刚想让李妈妈过去伺候。
乔楠枫何等精明自然明白一品大师是要找个可靠的人,这个时候一个不慎便是几条人命,便道:“钱妈妈。”
钱妈妈应着上前,一品大师认得她是吴氏身边的人点点头拿出一个纸包道:“拿两片给你们太太含了,其余的你自己盯着熬出一小碗水,等生完再喝了,又拿出一丸药道:这个碎了洒到你们姑娘手上,赶快扶了她出来。”
顾瀚扬看着靠在丫鬟身上虚弱无力的乔锦书,这就是那个一根银针救了孩童,赢了行医多年的李大夫,又能为自己的娘亲延年益寿的小女子吗,见她鸦青的发丝随意挽着个发髻,插了支红珊瑚的步摇,一件粉色祥云暗纹的宫缎小袄,配了条同色的月华裙,虽素白着一张脸,但眉目如画,精致得像个瓷娃娃一般,此刻正弱不胜风的给一品大师行礼。又望着自己深深一礼便由丫鬟扶着朝正房走去。顾瀚扬深深的望了一眼那远去的身影。
乔楠枫上前施礼道谢,顾瀚扬淡然道:“乔老爷不必多礼,在下也只是举手之劳,我还要谢令千金为我母亲治病,如今吃了药我母亲好了许多,以后还多有麻烦。”
几人又寒暄了一番,顾瀚扬便告辞了。
一品大师和袁楚便和乔楠枫去了大厅,分宾主坐了。一品大师肃然道:“老衲有一言,不知乔老爷愿听否。”
乔楠枫拱手道:“大师有话请说,在下无不从命。”
一品大师道:“那滇魂香是少见之物,竟然入了你家,今日险些酿成大祸,乔老爷还是要仔细查了才好。”
乔楠枫亦正色道:“大师所言甚是,滇魂香今日险伤了我乔家几条性命,在下定不会放过那下药之人,只等拙荆生了,便会查个彻底。”
宋姨娘站在老太太身后听了乔楠枫的话身子一颤,心里惶恐不已。老太太仍是不动声色的捻着手里的佛珠,只是细看她的手有些微微发抖。
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厢房那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片刻便有脚步声匆匆传来,湘荷跑了进来道:“恭喜老太太,恭喜老爷,太太生了二位少爷,母子俱安。”
乔锦书和乔楠柏听到声音都扶了谷雨、柴胡各自从房间里出来,二人虽然虚弱却都满脸喜色,乔楠枫更是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看见二人站在东、西次间的门口便笑道:“你二人在房里听着便好,出来做甚。”
稳婆带着乳娘抱了孩子过来给大家道喜,毛稳婆是个见过事的,见了屋里人便道:“老身带了二少爷、三少爷过来给老太太、大师,袁大夫、老爷、二爷、姑娘请安了,屋里人听了俱各欢喜的围了过来,乔楠枫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不知道要怎样。只大声道:“好、好、好,今日都有赏。”
乔锦书笑着凑过去,见两个娃娃都胖乎乎的,一个捏了拳头咬着睡呢,一个嘴里吐着泡泡,都眯了眼也看不出像谁,乔锦书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便道:“爹,我要给弟弟起小名。”
乔楠枫看着那苍白却满心喜悦的脸,心里心疼极了,刚要点头老太太肃然道::这起小名也是长辈们的事,你一个女孩子不需操心。“
乔楠枫对着老太太一拱手道:“老太太,今日多亏了锦儿,她弟弟才得平安,就由着她取吧。“
乔锦书咬着唇思量了片刻自己倒先笑了道:“这咬手的叫馒头,这个吐泡泡的叫包子。”
说完一屋子人都笑了,乔楠柏更笑的咳嗽了起来,道:“锦儿,你就玩吧,等你弟弟大了怕是不答应呢。”
乔锦书娇嗔的笑道:“这馒头、包子人人都不能少,便说弟弟们在乔家很重要呀,再说不都说丑名好养活吗,我希望弟弟们平安顺遂。”
乔楠枫听了便笑着道:“就依了锦儿。”
稳婆听了便忙着道:“这个馒头少爷是二少爷,包子少爷是三少爷。”
说得一屋子人又都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