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欲很强,疑心病也重,嫉妒心更重,不喜欢我见外人——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甚至我的家人,有时会因为我和别人说笑对我动手,他说是因为他嫉妒,因为他太爱我了,我相信了他,因为当时我觉得我能理解他的这种想法。”
“那个时候,我是真觉得他非常爱我,离不开我,会打我也是因为他太不安了太焦虑了,就像个控制能力不足的孩子——有时候他们使用暴力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我根本没意识他这是在虐待我。我没觉得我是受害人。实际上,我觉得相对于他,我才是强大的那个,他是脆弱、自卑、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弱者。我觉得我陪着他是在帮他,我是在拯救这个饱受困扰的男人,而且这件事只有我才做得到。”
她的搭档徐贺道:“女人总以为自己能让男人‘浪子回头’。”
朱晓林自嘲道:“或许吧。”
她是个漂亮干练的女性,给人感觉很强势,如果不是她亲口说出这事,没人会相信有人能家暴她。
杨思觅道:“怎么想通的?”
“慢慢就起疑了,他特么天天打你,这怎么能是深爱?这是变态啊。”
朱晓林从手包里翻出一盒烟,问在场的几位男士,“能抽么?”
几人都道:“抽吧。”
回忆这种不愉快的往事,难免有压力,抽根烟可以稍微缓解一下。
杨思觅道:“然后你就离开他了?”
朱晓林点头,把烟凑着嘴边,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能被一直养在家里的金丝雀,发现不对,我当然得撤。不过,我那婚离得可非常不容易,他花样百出,求我、威胁我、找我朋友闹、去我家里闹,什么都干出来了,让人简直无法相信他是个高学历高智商的成功人士。”
朱晓林耸了下肩,“但不管他怎样折腾,反正我不会回头。”
徐贺笑道:“我最佩服你的一点就是:有迫力,说干就干,绝不含糊。就算命运让你走入歧路,你也照样走得出来。”
朱晓林摆手,“行啦,老徐,别夸我了,咱们这又不是在开记者招待会。”
她对程锦和杨思觅笑了笑,“让你们看笑话了。”
程锦笑道:“你是很厉害,很多人运气好则一生平顺,一旦误入歧途,那就完了,因为他没能力走出来。”
朱晓林淡然道:“做事要有成本,会有代价。我是折腾得起。”
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她更能理解处于家暴境遇中的人。
“那些没有离婚的女人或男人——也有男人被家暴,都各有各有原因,除了受虐狂,没人会喜欢挨打。”
程锦顺势道:“但难免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他想看看这两位主持人是会选择哀还是怒。
徐贺叹道:“命运最悲哀的地方,就在于有时你没得选,你目光所见之处都是汪洋都是沼泽,就是没船。”
“所以岸上的人得帮他们造船。”
朱晓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