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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第1页)

「昨日开的药我再加几味,公子的汗只要发出来就好了。公子这两日要多喝水。」把写好的药方交给洪泰,徐开远对月琼深深一笑,起身走了。月琼对他那抹笑很是不解,想到这人不会又助纣为虐想到什么「折磨」他的法子了吧,他觉得更冷了。喝了加了昏睡药的药,月琼很快睡着了。在梦里,阴冷也不放过他。好冷,好想回去,等他攒够了银子,他一定要回去,远离这个阴冷的地方。睡了不知多久,月琼迷迷糊糊地醒了。屋里很暗,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床帐放下了,洪喜洪泰好像不在。可他喉咙好干,想喝水。就在月琼张张嘴想喊人进来给他倒水时,他听到屋外传来噩耗。「召,月琼侍寝。」这一声比喝药还管用,月琼的冷汗汹涌地冒了出来。以前他生病的时候这人从来不会召他侍寝。「公子。」洪喜和洪泰进来,点起烛火,掀开床帐,就看到他们的公子一脸惊恐。洪喜和洪泰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的公子,洪喜轻声道:「公子,行公公说您身子不适可不必沐浴,我给您擦擦。」「水。」死也不能做个渴死鬼。洪喜扶起他,洪泰倒了热茶,端来热水。「洪喜,洪泰,若我死了,记得在我坟前放几个辣鸭头,放一坛米酒,放……」「公子,您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洪喜拦下公子的胡言乱语,喂他喝水,洪泰仔细给公子擦了脸、脖子等容易受风的部位,然后两人合力给准备赴死的公子裹上厚厚的棉服,扶他下了床。双腿虚软的月琼可惜地看了一眼自己藏钱的地方,两眼冒黑地被「拖」了出去。软轿候在屋外,行公公打着伞,月琼几乎没淋到什么雨,上了轿。轿帘放下,催命符响起:「起轿。」夜雨中,月琼挥别自己最得力的两位侍从,来不及交代遗书。到了松苑,月琼勉强扶着轿子下来,还好两位小公公上前扶住了他,不然他肯定会跌在地上摔个狗啃那个。烧得两眼昏花的月琼被搀扶进那间可怕的屋子,两位小公公把他扶到床上后就离开了。月琼喘了半天才拾起头,一抬,他愣了。左右来回瞧瞧,床上没人,藤椅上没人,榻上没人。严刹宽大的卧房内就这么几样能坐人的物什。那人跟座山似的,他眼睛再昏,也不可能看不到。屋里很暖和,神奇地放下几盆炭火,月琼微颤颤地脱鞋上床,扯过那条看起来比他的被子暖和许多的大棉被。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冷,牙关都冷得打颤。月琼努力睁着眼睛等,可那座山一直没有回来。热度更凶地窜了上来,他不支地合上了眼。一阵甜香传来,月琼咕哝几声,彻底睡死过去。睡啊睡啊,月琼觉得身上越来越暖,越来越热,还黏答答的,他出了许多汗。有人给他胡乱地擦了擦,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面。后背脊梁骨那里热辣辣的,月琼动了动,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一只粗糙的大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很暖和,可是太粗糙了,磨得他皮疼。「我……」开口,才发现喉咙干得说不出话来。一杯温水喂进了他的嘴里,他饥渴地牛饮。这下,眼睛终于睁开了,月琼吓了一跳,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是那座山。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怦怦直跳,这人怎么会喂他喝水?可身下这具硬邦邦的身子,眼前这双绿幽幽的眼睛,除了这人还会是谁?在他呆愣之时,后穴里的羊肠被人抽了出来,月琼倒吸一口冷气:「我,病了。」严刹把羊肠丢到床外,捏住月琼的下巴,紧绷的脸透出他的怒火。月琼害怕地咽咽唾沫,谁又惹这人生气了?「我,病了,」被捏住下巴的人困难地张口,「会,传给,将军。」就可怜可怜他,放他回去吧。「跟了我八年,你的身子至今都不能适应;在江陵六年,每一年的冬天你都熬不住。」他是在怪我适应力差吗?月琼咳嗽几声,不是故意的,是忍不住了。「将军,天赋异禀……我,身子骨差。」解释了原因。「嘶!」有一个东西顶住了他,还没进去月琼已经怕得叫了出来。他是病人。不知是吓的还是刚才出了汗,月琼的眼睛突然没那么花了,耳朵突然也不叫了,头脑也清醒了,自然,感觉也回来了。可怕的东西退开了,月琼差些又很不给面子地松口气。「将军,」月琼舔舔干涩的唇,「我想,喝点水。」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他绝对不会开口。阴影罩了下来,被激怒的人咬上他的唇,蛮横地闯入他发苦的嘴里。月琼不敢挣扎,可是他要喝的是水,不是口水。惩罚够的人在对方快窒息前终于离开了。还在生病的人大口大口呼吸,接着剧烈咳嗽起来。粗糙的大手把他按在自己硬邦邦的胸膛上,月琼的眼泪口水和鼻涕来不及擦,全抹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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