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严刹拉过他的左手,放上去:「继续。」月琼抿抿嘴,认命地开始拔萝卜:快点出来,快点出来……如果此刻有人问严刹被拔萝卜的感觉如何?他会说:「糟透了。」可是没办法,谁让月琼是最不会服侍人的男宠呢?吃菜都那么明目张胆地把他不爱吃的菜夹给王爷,把自己爱吃的全部扫入腹中,也难怪王爷今晚的心情不好了。拔呀拔呀,就在月琼觉得自己的手掌都变得麻木时,他被人大掌一搂,翻了个身。被拔得欲火憋屈的严刹直接堵了他的嘴,并拢他的双腿自己找法子解决了。只不过这回月琼的小胡萝卜也被拔了。失神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虽然大腿内侧是疼了点,但起码不会让他的身子骨散架。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月琼在船上、在严刹的怀里美美睡了一觉。当然,如果不是严刹说一个月内都不会碰他,他绝对不会睡得这么踏实。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子被严刹的大掌摸得皮疼,起了红点点。月琼身子如羊脂玉,可也同样娇弱得很,这是导致严刹常常生气的原因之一。月琼也不知道严刹要带他去哪,他也不会问。他坚信严刹不会把他卖了,他不值钱,严刹也不缺这点银子。但他本以为在船上的日子他可以不必用羊肠,可一早醒来,床边多了一个瓷盘,瓷盘里的东西让月琼苦了脸。严刹就在他旁边,一副要看他换的样子。月琼磨磨唧唧的,在严刹的绿眸越来越深之后,他在被窝里抽出体内的那根,换了新的这根。换好后,他不小心碰到了一支硬萝卜,差点没把他吓死。还好严刹只是压着他拿胡子扎了他全身一遍,最后还是放过了他。严刹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虽然在侍寝上他从未保证过什么,这次是头一遭。但以他和严刹相识八年四个月十天来看,严刹不会出尔反尔,月琼很放心。冬天的海面相对比较平静,船一直在海上前行。在船上待了三天,月琼也由最初的不安变得淡定自如。只要严刹不把他的骨头架子弄散了,在哪里都无所谓。不过月琼很想念洪喜、洪泰、桦灼和安宝。不知道严刹有没有派人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万一他们不知道,会吓坏吧。他还想念辣鸭头和火锅。船上每餐的饭菜都很丰盛,也有很多月琼爱吃的菜,可没有一道是辣的。严刹的母亲是胡人,父亲是汉人,他自幼生长在汉地。生活习性与北方的汉人没有太大的差别,在月琼的记忆里,严刹比他还能吃辣。不过他已经六年多没有和严刹同食过了,没想到严刹的饮食习惯变了这么多,除了他的身高和体魄外,他俨然成了江陵人。月琼不由感慨,有些人的适应力就是惊人。严刹又和他的心腹密谈去了,除了上船的第一天他不幸掺和了一回后,严刹再也没有议事时带着他,月琼松了好几口气。严刹不在,他可以在船上四处溜跶。不过月琼偏爱站在船头感受迎风破浪的诗情。裹在厚厚的棉服和帽子里,仅露出两只眼睛的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好似前方有他最爱吃的辣鸭头。就在月琼左手扶着围栏,垫着脚尖左右张望时,一座山出现在他身后,兜头罩下沉重的大氅,单手一揽。月琼熟练地从大氅中探出头来,认命地挂在严刹的臂弯里,今天的放风时刻结束。月琼以为严刹会在海上漂三个月直到迎娶公主为止,可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却被严刹拿被子卷巴卷巴抱下了船。被卷中月琼瞪大了眼睛,他感觉到严刹上了甲板,然后是清脆的脚步声,过了一会,严刹似乎踩在了木板上,然后脚步声没那么明显了。他能感觉到四周亮了起来,很静,但绝不是没有人,因为他听到了许多不同的脚步声。有开门声,严刹停了下,接着又继续走,然后他挨着了什么,软软的,不知是床还是榻或者只是门板。被卷很厚,妨碍了他的感官。「砰」,很轻的关门声,月琼瞪着大眼,等着严刹把他拆开。严刹把他拆开了。当被子被抽走时,月琼惊呼,他在一张床上,很大很大的床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是严刹的房间!难道他们回到王府了?一模一样的床,一模一样的榻,一模一样的摆设,一模一样的没有屏风一览无余。就在月琼心惊之时,严刹脱了衣裳仅穿着亵裤,他吹灭了烛火,上了床。拉过锦被把两人罩在一起。「睡觉。」月琼乖乖地躺下,他糊涂了。天蒙蒙亮时月琼就醒了,身边的人仍在睡,他缩在这人的臂弯里。有人暖被,他出了一身的汗。从严刹的怀里慢慢向外挪,月琼掀开一点被子,凉快了。严刹睡觉并没有震耳的鼾声,很静,月琼瞪着大眼继续糊涂。许久之后,适应了昏暗的月琼皱皱眉,他记得严刹床顶雕的图案是只老虎啊,何时变成龙了?月琼觉得自己看错了,天下除了帝王任何人都不能用「龙」,哪怕严刹是王爷,他用了龙,那就是谋反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