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琼沉思片刻后道:「公主身分尊贵,又有点女儿性子,不是谁都能同她说话甚至见面的。到时候公主应付了事,态度轻慢些,也不会有人起疑。」说白了就是公主傲慢无礼,就是当朝丞相来了,她说不见就不见,何况是个太监,见他一面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当然,月琼不会这么说。「古飞燕身边的嬷嬷和侍女,要如何假扮才能骗过他人?」「公主召见他人,下人不得随意插嘴,她们只要站着就行,就是脸和身形不能差太多。公主身边最有权势的就是四位嬷嬷,但不管她们多有权势,在外人面前也要做足恭敬。按照宫里的规矩,公主召见他人时,她们绝不能随便抬头,除非公主下令。就是给公主奉茶,也得低着头,这样好糊弄。你挑个晚上的时候让他们去见公主,屋子里也不要弄得太亮。」「六个婢女。」「若婢女是保护公主安危的,一般是不露面的,藏在暗处,所以可以不找人假扮;若是伺候公主的,届时要分别站在嬷嬷身后等候差遣,也得低着头。」「二十名侍卫。」大眼里浮现纳闷,这都要问他吗?「你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侍卫吧。再说,他们在不在,在哪里谁有机会一一去看。公主嫁给了你便是王妃,除了三王,公主召见他人都不能超过一柱香;即使是三王,他们也不能在公主的房里久留。而且三王见公主时,按规矩你这个驸马是要在场的。」绿眸幽暗,粗糙的手指轻抚月琼的下巴。「那就按你说的做。」大眼里浮现祈求。「严刹……派人好好照顾公主。」「你要毁约?」「严刹……」「最后一次,不得再犯!」这人答应了。不敢再犯,月琼闭了嘴,眼里是感激。「睡觉!」「啊,睡了,马上睡。」把人带被子放回床上,严刹下床。「快睡,不要等我。」「嗯。」看着严刹穿好鞋起身,看着他放下床帐,听到他离去,月琼紧闭的双眼渗出泪水。离开卧房,严刹没有去别处,而是去了与卧房相邻的小书房。屋内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李休、周公升这两人自不必说。四严、早已被抬回府的任缶和徐开远也是等候多时。不过令人吃惊的不是他们,而是本应该在醉梦中的安王杨思凯和恒王世子江裴昭居然也在。他们的身上都带着浓浓的酒味,可眼底却是再清醒不过,只有熊纪汪是真正喝醉了。严刹坐下后,杨思凯调侃道:「一年没见,厉王的变化可真大。哪位美人会让厉王哄这么半天,让本王和世子久等。」严刹不是会开玩笑的人,直接进入正题:「确定解留山醉了?」徐开远道:「他的筷子和碗上都抹了『红香』,就是明日午后他都醒不过来。他带来的人严金率人亲自监视,若有异动,他们会按照王爷的吩咐处置。」见严刹压根不理他,杨思凯暂时断了打探的念头,说:「那家伙不简单。席间他故意和裴昭换了杯子。」江裴昭笑道:「是不简单。若说解应宗是只老狐狸,那解留山就是只小狐狸。用一副温文无害的模样欺骗世人。若不是我和李休相识,恐怕就着了他的道了。」「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李休怒了,「他哪里配和我比。」「是是是,李大人,小弟失言,罪过罪过。」江裴昭的道歉毫无诚意。杨思凯神色稍变,道:「解留山问今晚公主为何没有现身,公升说公主身子不适,他趁机要求见公主,还问我和裴昭见过公主没有。我们两人按照之前商定好的说辞回了。」「严刹,我们一定要见到公主,而且一定要让解留山见到公主。」江裴昭也是一脸严肃,「可公主疯了,你要如何隐瞒?」大家都看向王爷,公主的事要如何隐瞒?月琼睡得很不踏实,纷乱的场景在他的梦中交错。有人在摸他的脸,摸他的身子,粗糙的大掌摸得他皮疼。「严刹……」不用醒来,他就知道是他。粗糙的大掌顿了片刻,然后抱住了他。他好似找到一根浮木,唯一能动的左手紧紧抓住对方,生怕被丢下。「快睡。」是他回来了,心里松了口气。大掌在他的身上游移,那些闯入他梦中的鬼怪远离了,剩下的只有安静的黑暗。单手搂着月琼,严刹的衣襟被对方紧紧揪着。不怎么温柔地抚摸对方,好半晌后,那人揪着他的手才渐渐松开,睡熟了。绿眸闪闪,若这时有人敬严刹酒,他一定是来者不拒。书房内,摸着下巴,李休纳闷道:「王爷何时对宫里的规矩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