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这样啊。」解留山面露忧色,「留山此次前来,一来是向厉王道喜;二来,也是想拜见公主殿下。父王知道江陵冬天严寒,遂让我给公主殿下带了些暖身之物。不知安王和世子是否前去探望过公主了?」江裴昭叹道:「来到江陵怎能不拜见公主殿下,抵达的第一天我就送了拜帖,不过殿下至今仍未回复。殿下身边的一位嬷嬷说殿下身子不适,谁都不见,唉,不可谓不是遗憾啊。」杨思凯苦笑:「我也是。来的第一天就送了拜帖,公主殿下也说不见。听说严刹要见殿下一面都不容易,更别说咱们了。」解留山立刻问:「哦?此话怎讲?」李休「啪」地一声,把筷子重重放在碗上,三人看去,就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勉强地笑着,他开口:「休无礼,还望安王、世子和大公子不怪。」杨思凯反应极快地举起酒杯:「啊,喝酒喝酒,今天是严刹的大喜日子,拜见公主之事等满月酒吃完了再说。」「对,喝酒,今晚公升舍命陪王爷、世子和大公子,来,干了。」周公升起身,敬三人。「干了!」江裴昭舍了清茶,端起酒杯。解留山也不再多问,举起酒杯。酒桌上的气氛这才恢复了正常。一直快到子时,宴会才算是结束了。所有人都喝高了,厉王府的侍从们把一批批人抬出王府;跟着主子前来的,则把自家喝晕了的主子抬回去。严刹比所有人喝得都高,从未醉过的他这回醉到不省人事。严墨、严牟、严壮和严铁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小山一般的他抬回松院。进了屋,醉死的严刹突然睁开眼,四严放开他。恭候在屋内的洪喜立刻为他端来醒酒汤,严刹大口喝完后问:「他睡了?」「公子还没歇呢。」绿眸幽暗,严刹带着一身酒气推开卧房的门,躺在床上假寐的人听到动静后睁眼坐了起来。「怎么还不睡。」走到床边坐下,严刹把坐起来的人按回去,「睡觉。」月琼犹豫地问:「今晚……没什么事吧。」「没有。」给月琼拉好被子,还不准备睡的严刹放下床帐,「你先睡。」「严刹。」扯住严刹的袖子,月琼似乎有话说。严刹靠坐在床上,连人带被揽进自己怀里。被他身上浓浓的酒气熏到了,月琼拉过被子捂住鼻子,闷声问:「来了很多人吧?」「嗯。」「其他三王……都来了?」「解应宗派了他的长子。」大眼里浮现忧虑。「来这么多人……有要见公主的吧。」揽着月琼的手臂收紧:「有。」「你若不让他们见,会有人起疑的。」隔着被子揉搓月琼的腰身,严刹迟迟没有回答,月琼又问:「严刹,公主……生的是真妖怪,还是假妖怪?」「真。」心往下沉。虽然猜到了,可得到证实后还是很难受。「那……孩子呢?」「埋了。」心揪紧。「闺女还是儿子?」「闺女。」好难受,是个小闺女。「严刹,不能不让他们见公主。」严刹不吭声,等着。「挑几个地位高贵的人去见公主。不能不见,也不能全见。这样既不会让人起疑,也减少了事发的可能。」「见了公主,他们更会起疑。」「怎么了,公主的情况不好?」「她疯了。」啊?!月琼震惊地抬头,眼里是不信,是忧伤。严刹皱着眉道:「她认定她怀的是太子,结果生下的是妖怪,吓疯了。」月琼低下头,双眼热辣,好半晌后,他道:「你,可认识,会易容的?找人扮成公主……把这回糊弄过去……」深吸了几口气,他不让自己失态,忍了半天,才又道,「公主身边的人……也得找人装扮,得小心。宫里来的人,不好,蒙混。」抬起月琼的脸,发现他眼圈泛红,严刹的脸拉长:「刚签了契约,你就要毁约?」「严刹……」月琼的声音沙哑,「找人好好照顾她,她,是个,可怜的闺女。」「她的死活与你无关!」粗暴地擦去月琼眼角的湿润,严刹很不高兴,可对方的伤感越来越重,重到严刹要使手段了。「严刹……」忍着心酸,月琼祈求,「找人,照顾她。」「你若再为她伤神,我就杀了她!」月琼赶忙垂眸。过了好半晌,月琼似乎平静了下来,问:「你可认识会易容的?」「开远会。」咦?月琼大惊。徐大夫还会这个?!严刹抬起他的头,发现他确实平静了,才道:「宫里这次来的是古年的贴身太监,那个人不好糊弄,除非是古飞燕身边的人,不然即使找人扮成她也容易被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