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林崇云狠狠瞪了瞪眼,心情复杂的揪紧了眉头,闷声不吭的抽起了烟。
扪心自问,有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爹,到底是福是祸?
这个问题在别人毫无疑问,在他林崇云却充满了争议。
在几个钟头之前,他曾深深的、不得不折腰的感到,有这样一位爹,真真正正是福,否则他拿什么来敲山震虎?
而在他得知姬梧庆已向官方吐露了他的身份、以及闹事经过之后,却深深的感到,拥有这样一位足以为他摆平破事儿的爹,真是一桩催人堕落的祸事。
从前他都是大事不犯、小错不断,综合带兵和演戏中的出色表现,尚可算作功过相抵,老头子倒还能容忍他在基层混迹着。
如今却出了这么桩大事,他往后该何去何从?是把顽劣的二世主一做到底,更甚愈演愈烈?还是按照父亲对他的安排,调往机关一步步往上爬,做一个“争气”
的好儿子?
阎小叶惊愕的屏了呼吸,随之憋慌的不住煽动鼻翼,一双眼轮得跟紫圆大葡萄似的,忽然间,倏地倾身靠近,伸出两只“爪子”
扒拉他的衣服,眼瞳中闪动着担忧的光,念念有词的问道:“谁受伤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我看看……”
林崇云正心烦,不禁一把挡开了她的手,粗声粗气的说道:“别烦了!你的英雄不是我,我没受伤!”
一语落定,又想起了极有可能负伤的6孝卿,在那种担忧、感激,却又宛然、排斥的矛盾心理之下,心情不禁更加恶劣了。
林崇云的手掌又宽又厚,手背的指骨基本是平的,据说拳击手皆是如此;手心布满了老茧,想必历经了最残酷的磨练。
这样一双手,跟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八竿子打不着;这样一双手,足以玩转任何重兵器和徒手格斗。可是,这样一双手,实在不适合跟女孩子亲密接触。
林崇云率性的反手一挥,不但成功的挡开了阎小叶的手,还一不小心打在了她的小手指上。
阎小叶霎时痛得眼泪直冒,却愣是紧咬牙关没吭气儿。待这股子钻心的疼痛劲儿过去了,才佯装娇蛮的说道:“你凶什么凶?我是当事人,就不能问一问情况吗?到底是谁受伤了啊?”
林崇云正处在面临人生抉择的迷惘、以及6孝卿带来的纷乱情绪之中,温柔的猫早已变作了烦躁的狮子,按捺不住便扭头吼道:“你烦不烦?惹这么多祸回来,还——”
话音未落,狮子再度变作了猫,抬起拇指沾了沾她的睫毛,讶异的问:“你怎么哭了?”
阎小叶全身痉挛的一跳,仿佛那拇指带电一般,两手齐用的抹了抹脸颊,挤出一丝笑意,耸耸肩说:“谁说我哭了?大叔,你眼神儿不好吧?”
“我眼神儿不好?”
林崇云一本正经的回味着这话,老半天才想起这是套用的一句广告词。
不论如何,这个小插曲来得真是时候。
林崇云的情绪终于重新稳定了下来,再度披上温和的外壳,问道:“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