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叶如获脱逃的契机,裹起浴巾便冲出了浴室。
心在跳,脸在烧。
身体在滴水,脑仁在抽。
心中仿若犯了罪一般羞耻和懊恼。
庆幸这一通电话来得如此及时,终免她将那一件荒唐事做到彻底。
慌乱中一把接起电话,轻喘着道:“姓林的,你还找我干嘛?”
电话那端愣了一愣,道:“你怎么喘得厉害?”
阎小叶语塞的一怔,催促道:“有事说事,我正在洗澡。”
电话那端再度一愣,道:“你洗澡还带着电话?”
阎小叶丧气的闭了闭眼,道:“我半途跑出来接听的好吧!你怎么这么罗嗦,到底有什么事?”
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问:“你平时都是这样的?不等洗完澡再给人回过去?”
大冬天湿着身子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特别是这副身体里面还是火烫的,在这外冷内热的夹攻下,就甭提有多痛苦了。
阎小叶郁结的揪起了眉头,没头没脑的喊了一声,“那么多废话干吗?林崇云,我讨厌你!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坏女人,我不想再跟你继续纠缠不清,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用力挂上电话,扔在了床上,继而胡乱扯掉浴巾,一头钻入了被窝,负气的蜷成了一团。
一秒之后,手机又响了。
“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
“贝塔贝塔贝塔,开坦克的贝塔……”
那铃声大肆聒噪,将昔日充满喜感的歌声,演绎成了今朝可笑的嘲讽。阎小叶闷闷的蹙眉等待,只等电话自动挂掉。
莞尔,如愿。
十秒之后,电话再次乍响。
“舒克舒克舒克,勇敢的舒克,聪明的舒克。”
“贝塔贝塔贝塔,聪明的贝塔,勇敢的贝塔。”
阎小叶痛苦的揪着眉头,耳道中满是纷乱的音符,就像某人正朝着她得意洋洋的宣告——“哈!我林崇云还在!还在还在还在!”
烦躁之下,耐不住“哗”
地掀被起身,在凌乱的被窝中找出手机来,将其狠狠的挂掉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阎小叶紧绷着身子,等待有可能再次来袭的噪音,一秒、两秒、十秒、六十秒。
电话竟不再吵了。
好多好多个六十秒过去了,电话再也没有吵闹。
阎小叶的心境慢慢松弛了下来,却又浮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失落。
他,倒是不如想象中那么执拗……
荡漾在一股淡淡的怅然之中,两臂环抱的龟缩在被子里,环绕身体的两臂似在竭力驱寒,又似在回味某人那紧实的拥抱。
浴室的水,稀稀落落的响着。
阎小叶懵然惊起,糟!忘了关水!
她急忙掀被起身,抓起浴袍套在身上,光脚奔向了浴室。
倾泻的水花,在阀门闭合的一瞬间,被截断了。倘若人的心绪也能如同这水一般,说关就关上,那该多好……
阎小叶拢了拢睡袍,失神的返回房内,余光见得滑窗开启了一半,窗帘正随风轻扬。窗外的冷风徐徐灌入,带了阵阵刺骨的寒意,犹记得自己有关好窗,纳闷中不禁懒懒相望。
这一望可好,只见一条黑影伫立窗旁!
阎小叶大吃一惊,骇然的倒退了一步,心脏骤然开始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