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丧服的人们,每个人所透露出的表情都有些许不同,有些人谈论着的是那么小的孩子就失去了父母该怎么办?有些人则实际的讨论谁会想收养这个小毛头?
毕竟父母双方都是私奔没接受任何一方父母的认同结婚生子的,两方人马都头疼,可最疼的,也疼不过在两具棺木前已哭乾眼泪的孩子。
小小年纪的孩子,名叫瑞安,在父母尚未过世前受尽疼爱,而名字也是由父母的姓氏和名各取一字组合而成,越是有过多么深的爱,就越是有多么大的疼。
「薛少爷,请问怎么了吗?」
林祈纳闷的看着站在原地的薛凌疑道。
「那个孩子,年纪多大?」
「比少爷小几岁,听说刚过完五岁生日不久。」
「是吗?」
从薛凌的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怜悯或是难过,只是淡然的接受了林祈给的答案。
「看情况现在应该是会由妈妈那边的亲戚收养,少爷不用担心。」
「嗯,那就好。」
薛凌点点头,接着看向自己母亲前去慰问丧家,在轮到瑞安时,母亲给了瑞安一个拥抱,其他人却投以异样的眼光,或许觉得血缘不够亲的亲戚做了这种举动有些刻意,但薛凌却知道,在母亲得知瑞安父母身亡后的第一时间,便立刻询问了瑞安的情况,得知年幼的孩子以后必须接受没有父母的
童年,母亲更是难过的哭了一段时间。
「少爷会担心瑞安之后的新生活吗?」林祈突然如此一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实话我自己是有些担心的。」
「那是林祈把瑞安的影子重叠在了你弟弟身上才会如此感受。」
「或许有一部分是吧?虽然我们从小父母就都不在,但是扶养我俩的舅舅真的带我们如亲生儿子一样。」
「你是怕他身边没有像你舅舅一样的人在吗?」薛凌朝林祈瞥了一眼接着道:「不然你收养他好了,我看那群人也乐得轻松。」
「少?少爷、您这话还真有些太过严厉?」林祈汗顏道。
「那后面那句我省略,前面那句你可供参考。」
「其实除了我、大有人在想收养瑞安,无奈却不行。」
「你是指我妈吧?听说是因为瑞安爸爸那边的近亲不愿收养,而妈妈那边较有意愿,前提是要有一笔钱还有孩子必须改姓张。」
「少爷您还真是清楚啊?」
薛凌又在瞥了一眼林祈:「表面。」
「怎么说都希望这孩子能健康快乐的长大,大人的世界还是让大人去处理就好,表面也该有我们这群大人承担,是说少爷您此次特地归国就是为了参加瑞安父母的告别式,还有其他行程吗?」
「之后立刻就要离开了,没其他行程。」
「不和雪凝少爷知会一声吗?」
「?算了吧,马上就要离开了,别说了。」
说完话,薛凌和林祈便先行离开会场,而被薛凌母亲抱着的瑞安,则看着薛凌离开的背影,视线久久未移。
坐在车上等着母亲的小薛凌,头靠着窗睨着眼看着外头景色,说来这也是薛凌第一次参加他人的丧礼,本该有想到场面大概有多么悲凄,可事实上最悲的还是瑞安那张连泪水都哭乾的脸蛋,其他站在身旁的大人们也没有一人像自己母亲般亲切的对待瑞安,或许他人眼里看起来是偽善不过薛凌和整个薛家的人都知道对于瑞安的这份担心和亲切是张采羿发自真心的担忧。
不过即使在担忧,也担忧不过那些只为了钱财却还是优先拿到抚养权,可能对于年纪尚小的瑞安来说,他也感受到了张采羿与他人为之不同的关爱,在拥抱之际也轻轻的回拥了一下张采羿,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一抱,之后薛家才决定接受了别人家的烂摊子,无论如何张采羿都执意要收养在国外捅了一堆篓子的瑞安。
睨着眼看着窗外的空景,薛凌突然想起了这件往事,如果说要归咎如何淌入这滩浑水,或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对于薛凌来说瑞安这号人物是否真的是如此的罪大恶极在自己的心中,其实薛凌却能明确的回答:「不是」但、也不是完全不是,或许在对于某些事情上,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理想而用尽一切手段,可让人最无法理解的,却是为什么会和一个毫无瓜葛的傢伙牵扯上关係?
瑞安和冬睦月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让瑞安如此手段来获取机会将冬睦月带走?
「少爷您在想什么呢?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看也没看问话的同行人员,薛凌不冷不热的回:「张睿皓。」
「您是说林祈前辈远去法国调查的那位??」
「你知道他?」
「之前听其他前辈提到过,听说是个身手十分了得的人!」
说话的男子十分精神的道。
「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
「少爷您是指张睿皓吗?说实话我也都只是听说而已,但要就我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应该是很有自己一套逻辑的人!」
「自己的一套逻辑是吗?」
「不过?天才的逻辑通常都是很难掌握的。」
薛凌听到这话时瞄了一眼似话面露无奈的男子,开口道:「你叫李玹。」
「!是的!您知道我的名字?超开心?」李玹不小心小声的说出心里的声音,虽然从表情上来看没有透露太多的“超开心”
的感觉。
「嗯,再问你。」薛凌又将视线拉回窗外,继续道:「为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愿意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捨去?」
「这个问题?少爷不是最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