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爺爺放心,沈窈還特意說只是要帶溫綽主僕去金陵城周邊看看風土人情遊玩一番就回來,沈老爺子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非要她再多帶幾個家丁護衛一起去,沈窈無奈,最後還是同照野商量讓他上前在老爺子面前舞了一番刀法,才打消了他的顧慮。
程家畢竟也是大戶人家,車夫身著一身家丁統一的墨灰長衫,雖帶著帷幕讓人看不清樣貌,卻仍十分畢恭畢敬,早在幾人還差幾步來就掀開撩簾。
溫綽是客,沈窈是主,主自然是要最後才上。
可她個子比二人矮了不少,程家的馬車沒有木梯,往常上的時候程見書都會拉她一把,但今日程見書沒有跟來,她也只能自己抓住門邊才能用上力了。
可到她上車時,這車夫就同早已料到她需要一般,伸手等著給她一個助力。
他這習慣性的舉動,反而惹得沈窈進了車又回頭瞧他好幾眼。
程府只有兩個兒子,女眷少到只有程夫人一人,程夫人又是金陵城遠近聞名的守城將軍之女,身高約有七尺,甚至都與程老爺相當,上車自然不需要人攙扶。
「程見書?」
心裡的猜測忽然有了底,沈窈嘗試喊道。
昨日順著爺爺說的絕交自然是玩笑話,她只是想畢竟是要去莊家宅驅蠱,又不是去玩,就沒想叫程見書一同來,他們二人都不會武跑得也不快,多去一個就是多一個拖油瓶。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帶了帷帽的車夫便像是被人忽然點穴定在了原地,背影都變得格外僵直。
卻仍緩緩回頭故作鎮定答道:「沈小姐是想起來要找二少爺同行了嗎?那實在是太不巧了,二少爺還在休息,沒醒呢。」
沈窈:。
甚至懶得拆穿他,抿直嘴角毫無感情重複道:「哦,是嗎?那真的太不巧了。」
就沒人教他偽裝的時候,好歹捏著嗓子說話嗎?
這但凡認識他的人都能聽出是他的嗓音好吧!
看來應當是她方才去借馬的時候讓他知道了消息,不過他既然非要扮演個馬夫跟來,那就跟來吧,到時候讓他在門口守著別進來惹事就是了。
「去莊家宅。」
回到車裡坐穩,馬車緩緩啟動,向坐落在西的洛城而行。
十一月初的天已經開始寒意漸濃,沈窈坐在馬車窗邊拉開帷幕向外望光景。
吹了好一會兒風才將頭探回來,只覺額頭都吹被得冰涼,心想這樣下去恐怕要得風寒,嚇得她趕緊拉上帷簾轉回身坐正。
馬車並不透光,拉上簾裡面瞬間暗了下來,只剩下車頂放置的夜明珠,還在微微散發著螢色。
這輛馬車平常里就只坐她和程見書,二人逃學的時候甚至都是只有她坐在裡面,現在忽然滿滿當當坐了四個人,雖然不算太擠卻也伸不開腿。
不對,算上外面駕車的程見書,是五個人。
再加上幾人並不熟又無話可說,只能大眼瞪小眼,沈窈覺得氣氛十分尷尬又壓抑。
特別是溫綽。
正在面無表情盯著坐在他對面的江行舒,而江行舒則一副不溫不火的好脾氣模樣,見他撇自己也毫無怨意。
而他回以溫綽的眼神反像是個。在看正與自己鬧脾氣的叛逆兒子的。慈祥老父親。
這就更詭異了好吧!?
「你們兩位之前。認識?」
無緣無故的,溫綽對他什麼愁什麼怨啊?還有這個江行舒,雖然她也與他不熟,但他也不用這麼容忍吧。
沈窈此話一出句,溫綽立即轉頭望向她,單眉揚起剛要開口否認,江行舒卻搶先開口,神色恭敬:「沈小姐誤會了,在下一介平民,不過是略懂些蠱術的皮毛才進了玉生樓,哪會有幸識得二少主殿下。」
他都答了,溫綽自然也沒有再多餘說一句也不認識,只是聽他在玉生樓,起了幾分興:「你既然是玉生樓的人,那你可知道簪斜月?」
沈窈剛想接話說現在哪有人不知道玉生樓排在前面赫赫有名的幾位殺手,就見江行舒沒有半點覺得他見識短淺的點了點頭。
答道:「少主可說的是那位玉生樓甲字行排名第二的女刺客,她善用刀,因著那把彎刀的模樣像似星漢間盈缺的彎月,才由此得名。」
「這麼說來,你認得她?她現在在哪?」
這下沈窈是真忍不住了:「簪斜月這號在玉生樓都排在甲字頂的殺手,他怎麼可能會認得?」
再說他們殺手的任務肯定都是保密的,江行舒又怎麼有本事可能知道她在哪。
玉生樓里有那麼多人,她請來江行舒給的報酬才不過百兩銀子,可見他在樓內的排名定然是屬於名不見經傳的那種,怎麼可能會認識簪斜月。
江行舒果然斂聲應道:「行舒階位太低,自然是無緣認識。」
沈窈沒忍住好奇:「有多低啊,你在丁字行內?」
「戊字行。」
沈窈想也沒想就跟著重複:「戊字行?」
她都沒聽說過還有這一行怎麼?
「沈小姐沒聽說過倒也正常,甲乙丙丁戊,戊字行在排丁字行的下面。」就算如此,江行舒依舊耐心解釋道。
「好吧,對不起啊,我只是問問。」摸了摸鼻尖尷尬道歉。
她以為丁字行就已經夠低了,沒想到他所在的行位更低,她這不是明擺著戳人痛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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