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了,急需要休息。
「對了……還有一事……」
於是沈窈最後也只聽到了這不清不楚的半句話。
但朝京城的百姓們能平安度過今夜,江行舒的命也暫時被溫綽餵的要給吊住關了起來。
總歸一切都塵埃落定。
……
那夜回來之後,溫綽一連又昏睡三日。
沈窈也不解衣帶守在塌邊三天,龍景多次催促她回去休息,她也不肯,非要等人醒過來再說。
沒有法子,龍景任勞任怨只能每次都準備兩副湯藥。
但她又不好好吃飯,光靠湯藥吊著也是日漸消瘦,還是程見書跑過來又勸她:「等醒來看你這副憔悴樣子,溫少主又該責怨我們了。」
沈窈這才去休息。
目送她出了院門,照野上前低問:「景公子,少主他究竟還要何時才能。」
卻沒料到龍景卻低聲嘆了口氣。
「我也不知。」
他只能不要錢似得各種藥材往上砸,維持住溫綽的命脈,但更多的則是要靠他自己能否挺過來。
「他太亂來了,本身啟動羅盤就要耗費大半的元氣,誰知他又緊接著將金蠶蠱的反噬渡到了自己身上。」
簡直雪上加霜,若不是玉腰奴及時從江行舒身子出來護住了他的心脈,人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又過兩日,沈窈拿著幾頁舊紙匆匆趕來,問照野這到底是什麼。
照野:。
「這是。少主被扶壤公主囚禁時給姑娘寫的情詩。」
程見書也正巧進屋,他沒聽到照野的話,湊上前去看了一眼,就道:「這上面寫的什麼?沈窈,這比你的字還丑。」
沈窈卻一下子紅了眼眶。
當然丑了呀,溫綽根本就不會寫中原字嘛。她都能想到他笨拙學寫這些時候的樣子有多蠢,但一回頭,那張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面,現在卻瀰漫著陰雲,蒼白如雪。
她奪門而出,趁渾身的血液翻湧凝固之前,拼盡全力跑了出去。
程見書見形勢不對,趕緊追問照野那到底是什麼,明了之後邊扇著說都怪我這張臭嘴,也趕緊追出了門。
她不知道要跑去哪裡,只是心裡積壓了太多,一幕幕回憶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臉上失去血色,日漸消瘦。
人間悲歡自古不相通,那次的祈燈節沒能最後進行大典,大宋皇帝便又選了一吉日放祈福燈,再加上明日便是除夕,今日街上又恢復了熱鬧打扮如花的嬌俏小姐,風度翩翩的少年兒郎,婦孺老少無不出來採買閒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