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就来了别苑,当着许卿卿的面铺开一个长长的针包,里头的银针有长有短、有粗有细,最粗的捏在手里有如暗器,看得一旁的梓露胆战心惊。
许卿卿却面色平静。
她自然渴望能再开口说话,为此吃些苦头也是值得。
至少,这些针瞧着比那“神医”
开的药方要可信一些。
林泓逸难得地露了面。
许卿卿依旧恭恭敬敬屈身行礼,不过,并未像先前那般一言不发地退到一旁,而是点着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个“谢”
字,一如那日谢林淮安一般。
谢?
林泓逸看着那清瘦的字迹,眸中闪过些许讥讽。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演到几时。
大夫隔衣扎针时,他没有离去,而是在纱帐外饮着一盏清茶。
白纱帐薄而朦胧,她的面容隐约可见,细细的眉始终紧蹙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额上就渗出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汗珠。
她咬着唇,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苦,却始终一声未吭。
针一扎就是整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大夫已是满头大汗。
许卿卿几度痛得昏厥,可毕竟还是忍了下来。
相比她与母亲在冷宫里忍饥挨饿、受人欺凌的苦楚,这区区一排针又算得了什么?
比这更难熬的时候,她都硬着头皮熬过来了,她不甘这一生就这么任人摆布,有口难言。
她要亲自开口,一字一句告诉这冷面泓亲王,他错了,错得离谱!
什么皇亲贵胄?什么文武双全?
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冥顽不灵的睁眼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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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一口大缸
大夫收针起身,朝丫鬟叮嘱了几句莫要让病人吹风受凉一类的话,便夹着布囊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