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迎醒来,第一感觉是头痛欲裂,第二感觉是无地自容。
她以往在北思宫宴上才会喝些酒,那些酒都是果子酿的酒,喝起来不醉人,以至于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个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人物。
没想到最终让这南梁的烈酒给偷袭了。
她又感绝无地自容,是因为她虽然喝醉了,但还知道自己昨夜都说了些什么,暗自懊恼自己的嘴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朱柿让厨房做了醒酒汤送来,姜迎喝了以后又嚷着头疼,要接着睡。
可躺下就又睡不着了,朱柿看她没睡,就小声道:“今早夫人还未醒的时候,林二公子来过了,他给夫人留了话。”
姜迎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生怕林汜清留下的话会是对她的揶揄,急忙问道:“留了什么话?”
朱柿表情怪异,似乎不大理解林汜清的话,但还是原原本本地转述起来:“林二公子说,酒友亦是友,他还说很感谢夫人。”
姜迎看朱柿闭上了嘴,她便摊了摊手,问道:“就这些?”
朱柿点点头:“就这些。”
姜迎暗自松了口气,感觉到外头照进来的日光,好似想起了什么,抬眸问朱柿:“现在是什么时辰?”
朱柿垂眸答道:“已经是午时了。”
姜迎动了动唇,看来景平如今应该是人头落地了,也许等不到半个时辰,城外的乱葬岗就会多一具无头男尸,没人会知晓,那无头男尸会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庆平王。
皇帝既然秘密处斩,便不会对外宣布庆平王的死讯,也许世人都会认为庆平王只是被关进了大牢中,一辈子都不能出来了而已。
这场看起来仓促而滑稽的谋反就此落幕,林苍死了,景平也死了,连他们的余部也要被即墨承赶尽杀绝,姜迎想到这,心里没有太多如释重负的感觉,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当晚,姜迎便提笔给即墨承写了一封信,她的字很娟秀,朱柿在一旁研磨,她就趴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信,将景熠帮忙事情交代了一遍,最后拿着笔犹豫了许久,才写道:“不知汝近况如何,何时归家,行军打仗只怕难免伤痛,万不可掉以轻心。”
她写完,又觉着自己问的太多,但安排送信的人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她再写下去,恐怕送信的人今夜都出不了明都。
姜迎咬了咬牙,将信塞进信封之中,在信封上又写:将军亲启。
姜迎亲手将信交给送信人,送信人是个侍卫,姜迎在七杀城见过他,想必是即墨承十分信赖的属下。
信送出去的三四日都没有消息,姜迎盼着能收到即墨承的回信,原本想出门做新衣的想法都没了,日日在府中等着回信。
可惜她没等到回信,却等到了杳无音信。
姜迎不由得暗自腹诽即墨承,心说自己也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即墨承远在七杀城,若没有她在,景熠根本不会帮林汜清见到景平,可即墨承这厮得知后却没有任何表示,就算军中事务繁忙不便写信,那捎个口信回来也好啊,可姜迎甚至连一个口信都没有等到,这着实让她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