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以为是即墨承,他最近常常玩这种突然出现的把戏,然后做几个夸张的表情来逗她开心。
“干嘛?不去练……”
姜迎回头的一瞬,所有未出口的话全都卡在喉咙里。
来人不是即墨承,而是半月未见的秦渊。
他面色苍白,颈间有鞭伤,那鞭伤一直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最后被衣服遮盖,但露出来的结痂伤口已经是极其骇人。
秦渊对姜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姜迎本应该大喊大叫,可她下意识觉着秦渊不会害她,于是借故支走了侍卫。
秦渊皱眉捂着心口坐了下来,苦笑道:“公主。”
姜迎看他这副狼狈模样,秀眉便拧在了一起:“你这是怎么了?何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秦渊干涩地笑了一声:“这是我办事不力的惩罚。”
他似乎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说,而是转了话锋:“公主,我今日来是想说,北思要出事了。”
姜迎眸色顿时变寒,也坐了下来,道:“怎么了?你快说!”
秦渊便讲了他在景熠身边偷听到的内容。
景熠和他的心腹在房中谈话,秦渊轻功好,屋内的人也都不知秦渊在屋顶偷听,而景熠和心腹谈的便是北思近日生的事,北思八皇子姜彻悟意图谋反,事情败露后便连夜逃亡,如今北思正在全力追捕姜彻悟。
这本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关键就在于,景熠说到这里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姜彻悟有些手段,看来北思是真要翻天了。”
可姜彻悟显然大势已去,景熠如此说,便是还有旁人不知道的内情。
姜迎听完,心一阵一阵的揪紧,若是姜彻悟如今伏法也就罢了,偏偏人还在外头逃亡,再加上景熠的话,恐怕姜彻悟还有什么后手,而姜彻悟的后手,能颠覆整个北思。
姜迎缓和着心中惊诧,深吸了一口气才对秦渊道:“多谢。”
秦渊笑了笑,他的唇毫无血色,又干裂开来,他一笑看上去实在是让姜迎揪心。
她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两瓶金创药塞进秦渊手中,轻声道:“这药你拿着。”
秦渊一愣,看着手中的两个白净的瓷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公主,你塞进包袱里的银票我已经受之有愧,如今……”
姜迎伸手制止秦渊再说下去,她好似听到了朱柿的声音,秦渊看她草木皆兵的模样就有种错觉,感觉自己和姜迎好似一对偷情男女。
“不是朱柿,是树叶的声音。”
秦渊轻声说罢,指着自己的耳朵:“我保证没听错。”
姜迎这才放下心来,说道:“秦渊,如今我们不是主仆,但你仍是我的朋友,你今日肯来告知我这些,我很感谢,所以这药你就当作是朋友间的谢礼,若是再有什么事,我还指望你来告诉我呢。”
秦渊点点头,将药瓶塞进胸口,刚要说话,他便眉头一皱,轻声道:“将军回来了。”
姜迎下意识去看门口,瞬时那门就被打开,即墨承快步走了进来。
姜迎见状脸色一变,转身再看,这屋子里哪儿还有秦渊的踪影?
心中也不由得感叹秦渊行动之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