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之中,两人突然产生了一种精神的共鸣。
孙雨朦更坚定了做这件事的信念,而苏望也现这件事变得很有意义。
他想起自己刚刚度过的日记本,脱口而出:“咱们就从第一任场长孟广林开始采访吧!”
“对对对,日记前几页很有意思,我先采访他,再让他推荐几个老人。如果他们腿脚利落,咱们再带他们去开山植树的地方转一转!”
他俩的激情点燃了,有了说走就走的冲动,出门直奔场部办公室。
苏望在林场里没有一个熟人,两眼一抹黑,还是得靠董绍斌给安排采访工作。
结果他俩兴冲冲地去,却被小王告知董主任去市里开会了。
苏望打了个电话,被挂断了,看来不太方便。
小王倒了茶水让他俩在办公室里等等,可这俩人现在激情爆棚,哪坐的住啊。
孙雨朦拉着苏望在场部办公楼里乱转,见着年纪大点的就打听孟广林的消息。
在三楼开水间里,一位女士刚接了一杯水,正呷着茶。
苏望看她有空,看年纪也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觉得应该能打听到点什么,就主动上去攀谈。
结果让他尴尬的是,一开始人家还能客客气气地说一点情况:“早退休多少年了,可能在安平市里住着吧?你们是干什么的?打听他干啥?”
苏望就赶紧自报家门:“我是咱林场的职工,我叫苏望。这位是省报记者,来咱林场采访做报道的!”
“哎呀,你就是苏望啊,就是你们俩把我年终奖给搞没的吧!你闪开,别挡我道!”
那女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往外吐着茶叶梗,苏望听那一声声的“呸呸”
,感觉格外刺耳。
“这人怎么这样啊!”
孙雨朦看不下去了,低声嘀咕着。
苏望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自己在林场里的名声这么差。
遇到下一个人,换孙雨朦上去打听,结果也好不了多少。
人家一听是记者来采访,直接支支吾吾不愿说话,更有甚者采取了尿遁,直接转弯端着杯子进了男厕所。
“真气人,你们林场的人怎么都这么冷漠!”
“唉,还不都是你惹的?大家这段时间都可惨了,天天背诵抄写安全守则,估计啊,上头都下了命令,遇到记者千万别乱说话!”
“那能怪我吗?你们林场要是安全做的好,不生山火,我干嘛要大老远跑来采访……”
苏望打断她的话:“得得,这事儿咱都别提了行不行?还是我去想办法问问。”
苏望和孙雨朦走到一楼的保安室,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只想着守着大楼出入口,能见到董主任回来。
没想到这里的几个保安倒是在林场干了二十多年的老人,打开话匣子给他们提供了线索。
年纪最大的那个,之前还拦过他的破摩托车,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老人家给苏望指明了方向:“驼山区政府大院不远,有个场部家属院,就在和平路上。你去那打听打听,老一辈领导都是第一批分房子的,退休之后应该就住那里了。”
苏望和孙雨朦大喜过望,连声道谢着出了门,开着那辆红色小福特进了城,用了半小时找到林场家属院的大门。
然而让俩人失望的是,家属院传达室里,几个老大爷在打扑克,一听说是来找老场长孟广林的,一个个直摇头:“人没啦,走了得有三四年了吧!”
“他腿脚不行,好些年没下过楼,听说是脑梗走的吧。”
“房子也卖给外人了,家人都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