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主要挖贝母、羊肚菌、灵芝等各之类药材,最多时一片山坡能有四五十人一起忙活,孟广林如果不凶一点,根本震慑不住他们。
这些采药人对林木和植被的破坏很大,践踏幼苗、乱采滥挖不说,还随意用火,给林场带来很大的安全隐患。
老耿颔,烟袋锅子都不抽了,比比画画地说:“我和他说是林场派来的,他还不信,像是审犯人一样把我仔细盘问了一阵子,又仔细检查了我背着的被褥行囊,这才将信将疑地收留了我,带上了将军岭的最高峰。”
那时候将军岭还没有条石台阶,孟广林每天上下踩出了一条小路,上下都得扶着石头拽着树,稍不留神就有滑下去摔伤的风险,他越往上走越心凉。
苏望打断他:“我太理解你了,我几个月前第一次上山,也是这样的感觉。”
“你现在的条件已经很好了,有凭证的台阶路,房子结实保暖,有电有网还有自来水,我们那时候才苦呢!”
老耿描述着3o多年前的将军岭,就像是野人山。
山头上只有一个用石头垒砌的简易房子,这是孟广林自己搭的,石头缝能有手指头那么粗,寒风钻进去出“呼哨”
的声音,冻得他裹住被子都没一点热乎气。
石屋不大,勉强给耿卫国搭了张窄床后,不得不把许多家当搬到外面,原来睡在屋里的土狗也被赶到外面新垒的狗窝。
有一次赶上台风,他们架在屋外的做饭锅,都被吹到山林里去,两个人找了小半天才捡回来。
那时候林场场部的电力都时有时无时断时续,这荒山野岭想通电就是天方夜谭。他们每天夜里就靠一个烧煤油的马提灯照明,用一个土灶取暖。
就在微弱昏黄的灯火下,孟广林坚持写建议,写日记,梳理驼山林场的展经验,记录过去的事情,给林场领导班子提建议。
他们两人唯一的消遣,就是孟广林带来的老式收音机,可以接收到呲呲啦啦的无线电信号。为了节省电池电力,孟广林只有在吃过晚饭黑天之后才打开。
两个人躺在简陋咯人的床铺上,静静听着广播里的新闻和歌曲,了解一点山外的事情,听听祖国日新月异的展变化。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收音机里听到了驼山林场的名字。
那时候驼山林场连续多年为祖国输送木材,年年获评先进生产单位,林场里还涌现出一些好人好事和先进典型,孟广林听了就像自己得了奖一样开心。
两个人在林场上相处很融洽,耿卫国话不多但很勤快,经常抢着干活,孟广林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伙子,就经常跟他讲一讲过去的事情,说一说心里话。
有了耿卫国的帮助,孟广林巡护山林的工作轻松了不少,至少从山里转一圈回来,有口热乎饭吃。
在最初的几年里,耿卫国的任务就是负责瞭望和看家,他闲着没事就拾掇出门前一片空地,从山下挑了十几担土填平之后改成了菜园子。
山上海拔高,昼夜温差大,黄瓜、西红柿之类的蔬菜长不好,他主要种一些土豆、葱和芥菜和大白菜,这些都极大改善了他和孟广林的伙食。
甚至,受菜园子的启,孟广林还给林场领导提建议,在琵琶湾一带建立自己的育苗基地,一改以前年年开春去外地采购树苗的辛苦和风险。
苗圃地的事情是孟广林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以前受限于人力不足,技术有限而不能实施,现在林场工人多了,又多了许多知青大学生,完全有这个条件。
林场后来果真原原本本地采纳了这个意见,调配人手投入资金,清理出琵琶湾的一块肥沃土地,开始了尝试性地育苗工作。
“现在,咱林场里那些直径不足2o厘米的树,一多半都是从琵琶湾苗圃里的芽!”
老耿的话里透着一股得意劲儿,似乎这是他给林场做出的最伟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