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苗圃中走出来,苏望立刻打电话联系了范建。
做戏得做全套,他必须赶紧造一些微信聊天记录出来,还得要一些房地产公司的资料。
听明白大概情况,范建精神抖擞:“哇哦,想不到你的日子过得这么刺激!这算是调查偷盗国有资产的犯罪行为吗?破了案有奖金吗?”
“去你的,你一个天天等着继承公司的人,怎么还整天掉钱眼里似的?”
“不绷着赚钱这根弦,怎么能叫合格的生意人?我老爹说这是遗传,有这个优良传统才放心把公司交给我,哈哈……”
苏望没有闲情逸致和他扯皮,简单分配了角色,俩人就在微信上演了一出做大买卖的交谈。
这里面有漏洞,时间上对不上,苏望也顾不上了,反正截图的时候避开时间就行。他不指望这东西挥多大作用,只是为了有备无患,把戏做足。
把范建的电话修改了备注,嘱咐他如果自己开头第一句是“范总你好”
,那肯定就是有外人在旁边,说话千万注意别穿帮。
做完这些之后,苏望原以为只要等着老李来电话,带他去见幕后主使就行了。
他在纸上罗列了林场管理层的名单,猜测这里面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曹庆余是林场书记兼场长,虽不能说位高权重,可这林场里上上下下都是他说了算,来钱的门路多了去,不至于打几棵树的主意,还得半夜偷偷摸摸去做。
几个副场长里,姚家宽是和自己算是有点交集的,其他的都没多少接触,不太确定这里面有没有人参与。
还有个陈福安,被他画了个问号。
作为林场下属企业纤维板的厂长,也是领导班子成员之一,此人之前往山里运木头被苏望拦住过,保不齐也有往外贩树的嗜好。
再往下就是办公室主任董绍斌、稽查大队的大队长刘磊、各个林区区长之类的级别。
这是苏望怀疑最多的一个层级,毕竟只有他们有能量打通各环节。其中刘磊又是最有嫌疑的,因为他的样貌和行事风格上,怎么看都像是吃拿卡要的老手。
拿笔在刘磊的名字上重重点了两下,苏望盼着尽快和他见面。
然而两天过去了,李洪峰那边却没了动静。
范建心里痒痒,拿杨安安的要不要亲自杀过来,他对扮演大老板还是很有兴趣的。
苏望赶紧拦住:“这时候可不能太心急,反正最适合挪树的季节马上就要过去,他们卖树达到了足够金额一样可以定罪。”
他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如果对方太狡猾,并不见自己那就继续搜集他们偷树的证据,然后交给警方去处理。
坐在监控室里,苏望把双臂枕在脑后,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倘若在离职之前办妥这件事,也不枉我在林场待了一年。”
本来按照计划,他下午交班之后就可以回招待所,开始秉烛夜读的平淡日子。
可谁知道一个突事件又打乱了他的计划。
下午4点多,稽查大队队长刘磊突然打了电话,语气严厉地问了一句:“你这监控是怎么看的?黄草岭出事了不知道?”
苏望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
刘磊:“你抬头看看,监控墙上是不是有人在那里转悠?”
苏望赶紧去找黄草岭的监控,墙壁上有12个屏幕,他得仔细分辨才能知道哪个是。
结果瞪着眼看了一圈,却没找到。
他又赶紧去摸鼠标,查询黄草岭的监控编号,重新投射到屏幕上。
刘磊等了好一会儿没动静,嘴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
“你奶奶的!谁让你们乱动监控的?我早就和马鸣说过,黄草岭那块儿每天都给我盯着,都当耳旁风了?”
苏望赶紧回了一句:“正在找,正在找,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