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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你可知椒城于家已被常家堡的一干人给夷平了。”
甘坤道不好再隐瞒。
石任意嘴巴张开,未说话,呆呆坐在床沿。夜幕之下,夫妻二人方才还论及“生死之道”
,甘坤道对石任意近来的体悟大为赞赏,说他至少不再错悟了正道。
“探子来报,说是于瑶素大变了样,竟然懂得招兵买马,于家老爷和她才保住性命,其他的于家人都死在常家堡之人手中。夫君,于瑶素不光光习练了武艺,还寻回了先前的情郎---张公子,他们已一道往开封的路上,算来大抵已到了吧?”
开封?顷刻,秋日美景,一路同行,那是他---石任意和于瑶素同去的开封啊!怎地,于瑶素真的寻回了张公子,他们再度去开封作甚?
“夫君还不知,那张公子家道中落,内心备受重创,曾经跑去开封,为的就是去求远亲相助,他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谁知人心隔肚皮,家道中落,远亲也无情地撵走了张公子,是故,张公子从此便性情越孤僻,直到疯疯癫癫。好在,他一路讨饭还是回去了椒城,姻缘际会,他和于瑶素再度重逢,于瑶素将一干麾下交给丫鬟---彩云署理,自个决心远去他乡,好生照拂张公子,以待他日张公子能恢复记忆。”
“记起又如何?”
石任意两眼模糊,是为了张公子的苦难落泪,或是他心中难逃愧疚,是对于瑶素绝情而落泪,他已难以分辨的清楚。
“夫君,其实你和于瑶素的过往,为妻都知道,只不过从未对你提及,你休要怪我,好男人,谁不想独得呢?”
原来如此,甘坤道早就知道他躲在娘娘庙是为了抛弃于瑶素。而甘坤道却心机颇深,处处暗中布设机会,就等着石任意自个去陷入她设下的美人梦境。
是啊!一切都成往事了!和于瑶素、彩云一道千里迢迢,途中三人有喜有悲,如今,于瑶素寻回了张公子,彩云也成了山贼的头领,而他---石任意则娶了比自个父亲还年长的当世大美人。
这一切不就是人生无常吗?难道自个生来就要与人不同,面对无常的人世,而后才好令他异同旁人,连老天都难以阻止他成就绝的才华?
夜色空寂,月光洁莹。石任意抬头看去明月,一声叹息。“唉!宝儿,曹回不简单,你需小心了。”
嗯?甘坤道一个惊悚,听来了夫君的话,她眸光定定瞧着侧眸不看她,而是看去窗牖之外明月的夫君。
他怎地越开悟了,变得有心机且见解脱了?
轻轻迈开莲步,坐在床沿,自个的头就靠在他的肩上。近来,她都是如此小女人儿,在夫君面前,更显娇媚,温柔。“夫君,奴家大事当前,你怎好扰乱我的心啊?”
不过是试探的话,石任意自然知道。“曹回一心替父报仇,而宝儿你却一心助他联络人脉,且不知危险正在朝你我夫妻临近,我怎能不提醒你啊!”
甘坤道嘤咛一声。“怕什么?一切都有为妻在,你别担心,谁也伤不了你我。不过,为妻还有一事,唉!。。。。。。”
“你说吧,为夫会替你出谋划策的。”
“不说,自有天道轮回,夫君,改日你知道一切也别怨我没跟你说,这都是天意。”
石任意不甘心,他对她已半信半疑,自是追问道:“好宝儿,你不说我心急,你还是说实话吧!”
“急?急什么?我丑话说在前头,人生无常,你自个也说的,且还想着去编撰生死之道,既然你都这般觉着世事无常,那就别逆天行事,顺应了才对。”
话中有话,石任意料到甘坤道有什么瞒着他,然,甘坤道偏生就不说,他也只能干瞪眼。
“宝儿,凭你在椒城娘娘庙,那么个小地方,百姓都视你为活神仙,你也安逸度日,道法更进,你所求的长生不老之术或许真的有用。可你一旦误入皇家纷争,为夫最怕到头来一场空,得不偿失,你我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了。。。。。。”
“夫君,你又来?不是说好了吗!奴家的事你别问,奴家自有道理,日后奴家定会随你归去椒城,你若喜欢,为妻就跟你在松竹山茅屋之中安逸度日,你总该放心了吧!”
“宝儿,我担心你呀!我怕你会遭人设计陷害。”
“谁还能有本事害到我不成?”
是啊!谁有本事害她?她若不害旁人就不错了!遑论她是活神仙,就算她冒名顶替了贺宁公主,并非前世记忆之人,一切都是她在说谎,真的会那摄心术的话,旁人也不好轻易是她的对手啊!
但,石任意既然说出,定有道理,甘坤道是三岁小儿吗?她不呆不傻,她心如明镜,谁人一句话她自会分辨几分道理,故而,她闭口不言,须臾,一股令石任意胆寒的眩晕、乃至心烦充斥而来,他知道她的爱妻又要对他施用摄心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