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俩人大晚上在外头喝的死去活来,醉的连对方都认不出来了。石久整整跟周文说了一晚上,说道后来周文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石久还在那跟他比比划划的,那阵势就像家长教训俯桌而泣的孩子,惹的旁边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心思着谁家当爹的上这来训孩子呢。说道后半夜石久跑了两趟厕所,有点精神过来了,就上旁边小卖部给自己买了一包烟。东方鱼肚,水色天幕。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刘海软趴趴的贴在头上,眼睛暗沉,口齿间烟浪弥漫。石久想自己科里马上也要招标了,可得小心点。估计林科心思过味来,肯定会怀疑自己,毕竟他也会跟老马对口供。好在没凭没据的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如果自己能当上主任还行,当不上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会难过。不过石久这人没别的,就是沉得住气,干什么都步步为营。但在感情上这招儿就行不通了。石久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正问世间情为何物,结果对面的周文就起来了。周文满脸的油光,半片脸都是红印子。闭着眼睛好半天才睁开,看了看四周,又猛的瞪大了,&ldo;傻逼,还鸡巴撸串子呢?天都亮了,&rdo;周文看着旁边开始摆桌子的早餐摊儿,觉得阳光有点晒脸。&ldo;操,哥们长这么大从来没亮天吃过烧烤呢嘿,看见没……哎,石久,太阳出来了,该上班儿了&rdo;市长石久早晨回家的时候把他妈吓一跳。当时石久妈还怕自己起太早吵到石久,轻手轻脚的准备去做饭,结果扭脸就看见石久推门进屋。看这大小伙子脸涨的通红,还心思她儿子上外面梦游热的呢,刚上前想问个究竟,就闻着石久身上那一股子夹着汗酸的酒味。石久跟他妈解释两句,回屋把还沾着孜然粒儿的衣服脱了,去浴室洗了个澡。等都收拾利整了,饭桌上的大米粥也晾温了。石久妈坐在桌儿给石久剥咸鸭蛋,还煮了一碗萝卜丝橄榄汤给他醒酒。因为石久吃了一整晚烧烤实在在吃不下,只应付着喝了两口粥,把汤喝了后就换衣服上班去了。开晨会的时候石久挺不好意思的。身上酒味儿太熏人,石久就专门找了个旮旯坐着,刚好撞上有跟他相同想法的林科,来人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让这谁,就并排坐旮旯的沙发上了。林科除了刚见石久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剩下的整个过程就没跟石久说过一句话。石久也能理解,毕竟出了这事,第一个就会想到利害关系。自己跟他这么明显的竞争对手,再加上还曾经撺掇老马打电话,就算是真不是自己干的,那在林科眼里也是捅篓子的罪魁祸首。领导在晨会的最后,对昨天的招标时间事进行了严厉批评,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底下的人也都心明镜。林科坐在石久旁边一脸菜色,黄绿黄绿的,跟旁边的石久搭配成红绿灯,俩人都闷头坐那儿谁也不吱声,笔记记的一个比一个认真。散会的时候,石久走的比较早,困劲儿上来了,想着还有三个半小时下班,就打算先回办公室眯一会。进了门,石久把门反锁上,手机都打成静音,怕被人打扰还往耳朵眼儿里塞了不少卫生纸,在沙发上躺了半分钟后又起来了。石久习惯了睡觉盖点东西,再热的天也要开着空调盖被子,这不没被子睡不着,就从办公桌上的报纸里抽出两张盖在身上,躺会客沙发里就开始睡。起初办公室外头还有人想找石科长,结果动动门把手发现门锁着就自己走了,极个别两个没长心的,敲了好半天门发现人不在,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石久听见了也不吱声,窝在报纸里硬装办公室没人,等过了五分钟睡着后,外头的人一听里头鼾声震天也就都不敲了。石久醒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半了。身上的报纸给揉细碎,石久从沙发上坐起身,喝口茶,侧脸就看见门缝里塞进来的信封。石久拿起梳子对着小镜儿挠了两下头。起身走过去,石久抬脚踩了踩,不太厚,估计里面不是钱。这不自从林科出事后,石久也怕有人趁霉打击报复,好在信封很薄,是恐吓信的可能性更大,石久才敢将信封捡起来拆开看。结果竟是个大红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