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天色还早,她也不敢太大声,怕声音太大惊扰了夫人。
见夫人仍瞌闭着双眼,幼桃又重复了几遍,没办法,她必须叫醒夫人,“夫人,您醒醒,该喝药了。”
之前大人出门之前,就吩咐要在卯正时分叫醒夫人,让她起来喝药的。
床上的花花因为昨晚睡得较晚,此时睡意正浓。她也是听到了耳边似乎有谁在嗡嗡嗡的说着什么,但她太困了,完全不想睁眼,她缓缓朝里翻了个身,再往干净馨香的锦被里藏了藏,嘟哝着,“相公不要闹,我困。”
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嗔意。
迷迷糊糊中,花花以为是相公在叫她。相公昨晚特别厚脸皮,怎么都赶不走,硬要在这里睡。她就不明白了,主屋那么大的床他不去睡,为什么非得跟她挤在厢房里呢?
虽然厢房里这个床也很宽敞,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觉得好挤,稍稍一动,就好像碰着了相公,硬硬的,像胳膊,更像胸膛。
“夫人,您醒醒,起来喝药了。”
幼桃又轻声唤了一声。
药?睡梦中的花花捕捉到了这一个字,顿时瞌睡醒了一大半。她忽的睁开眼,眨了几下,然后小腰一挺,便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花花微微仰着一张嫩白的小脸,脸上还带着初醒的松怔。她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眼里顿时沁了点泪,“什么药?是相公给我的药吗?”
幼桃因为就站在床榻边,离得近,被夫人刚刚直挺挺的起身给吓了一跳,缓过来后,见夫人正坐在床上,盖在身上的锦被有些滑落,宽松的素色寝衣领口斜在一边,香肩微露。
她上前,伸手将夫人的寝衣稍稍整理了一下,“嗯,这药是刚刚大人给奴婢,特意嘱咐奴婢,要让夫人温服,所以奴婢现在才不得不叫醒夫人。”
幼桃说完,正想告罪吵醒夫人了,却听着夫人说,“嗯,那将药端给我。”
幼桃得了吩咐,退了几步,将一旁小丫头端着的药碗呈给了夫人。
白瓷小碗,里面药汁黑乎乎的。这药是相公给自己的,肯定是解药!解她身上毒的药!花花盯着药汁,眼里放着光。
她接过药碗,凑近碗衔,耸着小鼻子闻了闻,没有任何味儿。花花心想,相公的药就是不一样,别人的药都是苦的,但相公的药不是!
喜滋滋的,花花一仰头,咕噜咕噜的就将药汁灌入了自己口中。
天!这什么味道!花花鼓着嘴,真的想将嘴里的东西全部给喷出去。
不,忍住!这是药,这是解药!
一旁的幼桃见夫人口中包着药,双手紧紧抓住锦被,眼尾红,一脸痛苦隐忍的模样,慌了一瞬。
看这架势,夫人应该是想将这药吐了。于是情急之下,幼桃将旁边盥洗用的器皿拿过来凑到了夫人的面前。
若是真想吐,就吐在这盥洗用具里。
花花看着眼前的木盆,知道这是幼桃以为自己要吐了而准备的东西。花花想吐,但她没有,她鼓着嘴巴,用鼻子深吸了几口气,双眼睁得圆溜溜的,她硬生生的将药汁给吞了下去。
这是解毒的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解药!怎么可能吐掉?她要甘之如饴!
“啊!”
终于完全吞下去后,花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夫人,您漱漱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