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煜阳借用教室干什么?
他还在生自己的气,而不愿意呆在办公室吗?
宁妍有些沮丧,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她确实也不对,所以稍微停了一会,她还是走到了那间废弃的教室。
因为那间教室的门都被关上了,窗帘也拉的严严实实,所以宁妍完全看不到徐煜阳。但是好在她早有准备,她事先已经从后勤老师那里借到备用钥匙了。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宁妍偷偷的打开了后门。
宁妍在打开门的瞬间差点被“劝退”
。
因为空荡荡的教室内,因为它已经很久没人被人使用过了,所以里面也充斥了令人干咳的粉尘,再加上里面的阴凉的空气和昏暗的灯光……宁妍刚以进来就感觉到了不适。
所以,徐煜阳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宁妍不解,但是随即,宁妍便看到了徐煜阳的身影。
讲台处,在只有一排灯亮着的空间里,徐煜阳正背对着她打电话。在他身边的讲桌上,放着一些堆积起来的资料。而顺着将桌,宁妍看到正前方的黑板上,徐煜阳竟然把骰子杀手这一案的所有受害者的资料都贴在上面了!自“受害者1号”
开始,每个受害者的资料和家庭关系都罗列的清清楚楚,受害者的照片也都贴在上面,上面还画了各种颜色的关系,它们密密麻麻的,如同蜘蛛网,而嘴令宁妍血液倒流的,是在最后,她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宁妍在看到自己的照片的瞬间血液都凉了。
因为在她前面的几个人分别都被贴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她们灿烂的、正常的生活照,而另外一张极其恐怖的、是她们死亡时的照片。
被刀捅死的、被烧死的、被电死的……宁妍从来没有这么直观的看到过那血淋淋的真实的现场照片,看到那样真实的喷溅的血迹、扭曲的尸体……而自己的那张,就在最后,她只有一张,但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也会遭受到凶手那样的虐待……宁妍忽然就感觉到了胃液的翻滚。
宁妍有点想吐,又有点头晕。她慌忙靠在了墙边。
“你完全不明白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
……
是的,或许徐煜阳说的是对的,她真的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宁妍出神的看着,眼泪不自觉地涌上了眼眶。
徐煜阳完全则没有注意到宁妍就在他身后,因为他正在打电话。
“彭队,我看到几名死者都不是本地人,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我们遗漏的线索?所以您能再查一下这几名被害者的老家吗?会不会她们在老家有过什么相同的经历……?”
然而彭旭似乎早就调查过了,所以他直接就告诉了徐煜阳令他失望的答案——她们的老家并不一样,而且宁妍是个例外,她就是本地人。
徐煜阳的声音沉了下来,那音调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失落,“对,我把宁妍忘了。我还是不习惯把她当作‘被害人’。”
“我知道你很有压力,你也是真心心疼宁妍,”
电话里,彭旭的声音也充满了疲惫和压力,“徐煜阳,我知道你不想宁妍去冒险,所以你现在又开始加班研究案情了,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做这个决定绝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同样也是为了宁妍,因为战线拉得越长,我们所有人就只能越被动,宁妍也就会永远活在心惊胆战的心态下。这对她又何尝不是一种摧残和煎熬?”
徐煜阳点了点头,他的背倚靠在了讲桌上,背影显得即落寞又无奈。
“我从来没有责怪您,对宁妍也是一样……我就是不想看她再受苦了。她真的不该承受这么多压力,她这几年遇到的糟心事已经够多了。”
徐煜阳默默的说。
彭旭那边,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和安慰:“我很高兴,你一直在为你的受害者考虑。但是其实宁妍真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有韧劲。你有没有想过,这或许恰好也是宁妍‘重生’的机会?这也刚好是她战胜恐惧的机会?”
徐煜阳舔了一下自己干涸的嘴片,望了一下黑板上宁妍的照片,陷入了自己的悖论。
“或许这次真的是我自私了……我只顾着保护她,忘记了给她自由。”
“我明白,这叫关心则乱。”
……
彭旭和徐煜阳说着电话,因为徐煜阳手机放在讲台上,且开着低音量的公放,所以他们谈论的每一句话,宁妍都听到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妍此刻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又感动、又心酸、又想哭,甚至,在多种情感的相互作用下,她忽然感觉到有一种强烈的、她以前从来没有如此确定的感情正在迅冲垮她的理智和她为所有男人设立的敌对的心理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