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抬头对福灵安道,&ldo;大人,属下奉命去贡院监考,只因发现这位举子小抄作弊,这位举子为洗清自己,要拉属下做替死鬼,还请大人给属下主持公道。属下根本不认识这位举子,不过是去贡院执行公事,竟被扣了这样的屎盆子,实在冤枉。&rdo;&ldo;善保,你口口声声说是花大诬陷你,得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说。&rdo;福灵安板着脸,声音里透出主官的威严。善保道,&ldo;大人,学生当然有证据。证据就在这位花大身上。&rdo;转而看着花大,&ldo;你说你没见过我,不认识我,可惜,我却是认识你的,不但认识,我还知道你的来历!&rdo;清楚的注意到花大脸梢一白,善保却不再继续说,转而道,&ldo;学生自被逐出场,就一直在想究竟是如何遭到了陷害。想啊想的,终于被学生想起来。这就要从学生进场搜身检查考篮时开始,那时天还是朦朦亮,那名检查考篮的侍卫,就是这位花大,格外仔细,以往都是提起考篮翻看,可到了学生这儿,考篮被他放到了地上,因为学生的笔墨都是放在盒子里,他一样一样的翻看,忽然就问了一句&lso;这是什么&rso;,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身子俯在考篮上方,当学生问时,他又说&lso;没,是我眼花,看错了。&rso;,然后放学生入场。事情就出来这一瞬间,因为就在这一刻,学生的那只笔被他偷梁换柱,换成了一根仿造的、里面中空的、装有小抄的笔。&rdo;善保身上恨意森然,眼圈儿微红,瞪着花大,吸了吸鼻子说道,&ldo;后学生入场,不瞒诸位大人,那支笔本是学生常用的,可在考场拿起来,总觉得不顺手。诸问大人学识渊博,当知道用惯的笔,分毫相差都能察觉。可是,我急着答题,就没多想,换了另外一支笔。如果大人检查当日留在考场的证物就能知道,那根藏有小抄的笔的确是没有被使用。&rdo;东西就在福灵安手边儿放着,福灵安瞧了瞧,点头,&ldo;你说得对,可这也说明不了,这支笔是被花大换掉的。他是当着你的面儿检查的考篮,按你说的,一俯身一句话的时间,寻常人断难做到。&rdo;&ldo;大人真是一语中的,这位花大的确不是寻常人!&rdo;善保道,&ldo;花大是步军衙门属下官兵,可否能大人的书记官查一下,此人是何时到步军衙门当差的!&rdo;福灵安对属官点了点头。善保离花大最近,看到花大的小手指禁不住颤抖,心中冷笑连连,就这种心理素质,你还敢做这要命的营生!属官回道,&ldo;大人,花大是去年十二月补进来的。&rdo;&ldo;大人,花大是哪里人呢?&rdo;&ldo;京城南郊李庄人。&rdo;善保道,&ldo;大人被骗了,他不是京城人士,他是南方人。&rdo;花大垂着头,却开始发抖,心跳得厉害。善保凑近他,厉声道,&ldo;当日,你叫我&lso;举人老爷&rso;时我就知道,你绝不是北方人,知道为什么吗?你的口音虽然很接近官话,但并不是官话,你说&lso;人&rso;这个字的时候,前鼻音后鼻间不清,念成&lso;仍&rso;的音。&rdo;&ldo;我还知道,你原名不叫花大,你原本是叫……&rdo;俯身花大的耳际,善保声音很轻,却宛若一个惊雷,花大&ldo;啊&rdo;的一声惊叫,跪着挪退开善保,看善保的眼光惊骇欲绝,仿若看一个妖怪。善保冷冷的勾起唇,&ldo;怕了么?你害我时,我也没瞧出你怕来啊!&rdo;伸手抓住花大的手,生生将人拖回跟前,善保抬头望着福灵安,朗声道,&ldo;这人,别说不是京城人士,就是良民也算不上,他原本……&rdo;扭着看向花大血色尽失的脸,善保一字一顿道,&ldo;他原本是一个艺人,杂耍班,变戏法的艺人!他的艺名就叫花魁!&rdo;花大脸色惨白,委顿在地上,不用福灵安问,长眼睛的都能看出这一脸的心虚。已有学子在门口喊,&ldo;公道!公道!&rdo;&ldo;我等学子寒窗十载苦读,却被小人冤枉陷害,公理何在!&rdo;有人为善保鸣不平。&ldo;大人今日不还这位仁兄一个公道,天下学子皆会寒心!&rdo;读书人别的不行,添油加火是把好手。尤其科举乃学子晋身之唯一独木桥,神圣凛然,此事一出,看热闹的先不干了。福灵安不得不敲两声惊堂木,喊两嗓子&ldo;肃静&rdo;。善保紧紧的攥住花大的手,抚摸着他大拇指外的一处伤疤道,&ldo;变戏法就要手快,掩人耳目,这双手练的很辛苦吧?这里以前是六指,还是为了变戏法才断了这一指,对么?&rdo;对上花大一脸的害怕恐惧,善保冷声道,&ldo;寻常人当然在一句话的时间当然换不了笔,可对一个有备而来的戏法艺人来说,这事,轻而易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