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净,真挚,半分杂质也没有。
李鄢侧过身,轻声道:“没有。”
施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又觉得这样不太好,先前她在七叔面前是很矜持的,现今是越来越失礼了,就像是仗着他的疼爱而肆意作为一样。
这个念头陌生而怪异,她不知道它是怎么生起的。
李鄢以为施施仍在伤心,带着她到了中庭的院落里。
中庭候着的宫人与侍从急忙上前,跟了过来。
施施懵然地被他抱起,不久前她是来过涵元殿的,当时只感觉大而空旷,进入中庭后才方知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建构完全是北方的筑造模式,却有几分江南的意蕴。
任谁也想不到这层叠的宫殿群中竟藏着这样一方空隅,暖阳灿然,有着许多花树果树,垂落的葡萄藤下是一架秋千。
分明是在禁中,却仿佛置身郊野。
也不知是怎样的大家精心布置的,连见惯了各式奢丽宅院的施施有些讶然。
李鄢温声说道:“还未修整完毕,姑娘多多担待。”
说着他便牵起施施的手,走向了秋千边。
她坐在秋千上,一扫方才的失落与紧张,笑得甚是明媚。
直到正午时两人才分别,李鄢将一只小盒子放进她的掌心,施施好奇地歪头问道:“七叔,是什么呀”
他轻声说道:“回去再看。”
她的手指拢起,刚好将那只小盒子攥在了手心。
“贤妃和九皇子的事,无须忧心。”
李鄢摸了摸她的头发,“但要记住,别告诉任何人你看见了什么。”
施施轻声问道:“是不好的事情吗”
“不是。”
他低声说道,“只是怕别有用心的人会借机来伤害你。”
她认真地说好。
“不要轻信于人,施施。”
他神情微动,“即便对我也多些防备,好吗”
那双浅色的眼眸熠熠生辉,肖似琉璃又更甚之。
施施离开后,李鄢抬起手,宽袖滑落,修长的手指所拈着的赫然正是施施发间的那朵白花。
施施回府不久继妹便找了上来,她的脸色有些难堪,也不知按捺了多久,苍白得有些发青。
谢清舒扣住她的手腕,眼中盈满泪水。
她褪去往日的清高与骄纵,像一个委屈的小姑娘死死地凝视着她:“施施,你恨我吗”
施施才从九皇子的丧礼上下来,仍穿着孝服,虽然在涵元殿用了些小食,但直到现今还未用正餐。
她抚上谢清舒的手,低声道:“先放开我,二娘。”
两人站在月照院前的桥上,僵持了片刻。
谢清舒执念地抓住她,施施无法只得将她带了回去。
路过铜镜前时,她才突然发觉发间的白花不见了,她没有多想,只是坐在了桌案前。
施施心事重重地托着腮帮,执着玉筷优雅而快速地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