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暴揍,追问奸夫是谁,冯素莲三缄其口。
十个月后生下儿子大毛,是个聪明活泼的孩子,六七岁时,莫名溺死在水塘里。
冯素莲怀疑是赖阿贵干的,因为他认定大毛不是他的种,开口闭口骂孩子野种,骂到气头上还将冯素莲一顿暴揍。
那个年代,男人打女人家常便饭,司空见惯,没人劝阻。
不知是因为长期家暴,还是赖阿贵经常醉酒,后面生的两个儿子都是傻子。
赖阿贵把账统统算在冯素莲头上,时常不着家,着家必醉醺醺,必逮着冯素莲一顿胖揍。
好多时候,冯素莲熬不下去,想一包耗子药吃了一死百了。
可两个傻儿子惶惶无助的拉着自己喊妈妈,冯素莲的心一次又一次软下来。
熬啊熬,熬到八十年代,好酒的赖阿贵终于喝死了,喝了工业酒精勾兑的假酒。
剩下她拖着两个傻儿子过日子,虽艰难,但不用活在家暴恐惧中。
只是两个儿子智力实在低下,根本无法生活自理。
冯素莲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黄牛,终日低头干活,一刻不停歇,已经忘了上一次抬头看蓝天是什么时候。
日渐衰老的身躯越来越乏力,可是家底才挣了那么点儿,如今自己倒下,再也起不来,两个孩子咋办?
冯素莲茫然望着帐顶。
电视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一位满头银发、高贵优雅的贵妇被子女搀扶着,对来客鞠躬还礼。
王福生的子女都很出息,有政界、商界、娱乐圈的,大厅里熙熙攘攘,好不风光,极尽哀荣。
“妈妈!”
二毛、细毛满头大汗跑回来。
不止二毛,就连细毛,衣服也脏脏的,脸上有青紫。
很显然,又被人欺负了。
“妈妈,饿!”
二毛将血糊糊的手藏到背后,冲妈妈撒娇,纯真如稚子。
冯素莲看着两个傻儿子良久,再看看昏暗、破败的家,长长叹口气。
一个羸弱的老太婆,带着两个傻子,谁都可以欺负。
不单孩子,就连大人也是,自家的宅基地被邻居占去大部分,还挡住进出的路。
找邻居理论,被一把推倒,骂一个傻子要什么宅基地?
如今自己再也无能为力,看着头发花白的傻儿子,冯素莲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都说好死不如赖活,可两个傻儿子怎么活?
“细毛,把床下的罐子掏出来。”
细毛比二毛稍微聪明一点儿,许多事儿冯素莲都让他做。
细毛蹲下,从床底扒拉出一个布满灰尘的小罐子,端到床边,“妈妈!”
“把那个小纸包取出来!”
冯素莲沉默好一阵,狠心道。
细毛取出一个小纸包,早已泛黄的旧报纸。
“打碗水来!妈妈给你们吃糖!”
冯素莲轻声道。
“唉!”
二毛欢喜的跑去厨房,拿来一只大碗,水装的满满的,洒了一路。
冯素莲把纸包里的白色粉末倒进碗里,搅了搅,“二毛,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