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了戍骨城之后,生命的凋零是一件更加容易的事情。
季别云亲眼目睹着一个又一个人死去,死亡陪伴着他长大,而他的少年时代就在那无尽的死亡中度过。
又一个人在他面前倒下。
&1dquo;下一个。”
死亡?
即使他见过了太多的离世,也永远不会对死亡感到麻木。
他必须活下来,而且要好好地活着。
雨水流进干涩的眼里,他没去理会,任凭世界变得更加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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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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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再下一个。”
季别云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全凭意志支撑着。
对手一个又一个倒下,他却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因为所有的心神都被他用在了控制自己不要倒下。
观尘坐在窗边,冷得如同万年玄冰。
贤亲王早已回到房内,看着比武台说不出话。他无法将视线从那少年身上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1dquo;困兽犹斗。他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像一只即将成年的狼崽子。”
僧人却问:&1dquo;第几个人了?”
&1dquo;还剩一人。”
季别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数这是第几个人了,他打得眼里浮上血丝,眼圈也红了,整个人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然而即使他武力再高强,面对着走到最后一轮的高手,也难免受伤。何况他本就身负重伤,因此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虽然没能见血,但被衣服遮盖住的腹部与背部被击中了许多次,痛感越尖锐而沉重。
雨越下越大了。
雨水淋湿了台下与城墙上所有人的衣衫,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去。他们都注视着高台之上,白色的台面已经被染上了深红,而少年的身形始终不曾放慢,他的剑势也始终如流水,从涓涓细流变为滚滚江河。
即使少年身负重伤,在场之人也大都认为他会是那个走到最后的人。
这场大雨里,少替了层云之上的天光,成为了天地间最为耀眼的存在。
季别云打到最后,连呼吸都是一种痛苦。
当他将面前这位对手逼到角落之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剑尖指向此人脖颈,接着手腕一翻,用剑脊将人拍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