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爷一怔,急忙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推到了墨渊的跟前,道:“师父,您既是高人,总还有别的破解之法吧?”
师父他看了银子一眼,显然是没有满足他的胃口,于是嗤笑了一声,道:“便是有那投机取巧之法,贫道也不能点破,一切都是天意,凡事还在施主自身。”
那刘少爷只得忍痛,取了一张银票,双手恭敬的奉上,道:“师父,小儿厚颜请求,还希望您给指条明路。”
我随便扫了一眼,正好一百两,数额可不小。
师父他随手抄在了怀里,道:“看在你诚心想着为祖师爷供奉香火的份上,我给你算算——”
说着,甩了一下自己的拂尘,掐指半晌,突然眼神灼灼的看向了东南方向,道:“施主自身褔薄,大可找一位旺夫的女子来弥补一下。那里,福星高照,祥云罩顶,必定有一位良人。”
刘公子循着墨渊所指的方向看去,干笑着问道:“不知具体有多远呢?”
“该是不出百步之内。”
墨渊继续忽悠着,重又掐了掐手指,道:“那女子约有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貌美如花,前些年姻缘不济,近来该是有很多人上门提亲才是。”
刘公子眯起了眼睛,嘀咕道:“难道是李婷……”
“李婷?”
墨渊眯起了眸子,立马扯淡:“李氏,上为木,乃国之栋梁,下为子,定子孙兴旺,真乃良人。”
“真是她啊?”
刘少爷脸上有难色一闪而过,道:“我俩本也情投意合,眼见着就要成亲了,可前些时日有人与我咬舌根子说那李小姐为人不检点,与府上的下人通|奸,行为放浪的厉害。所以,这婚事便取消了。”
当真是这样。我同墨渊对视了一眼,轻笑道:“方才我师父也说了,你命里有小人挡道,那背后咬舌之人便是你命里的煞星。此事,你全凭他一面之词,白白错过了一段好姻缘,日后定然是要悔不当初的。”
“小师父的意思是,那人胡编乱造了意图挑唆?”
刘公子急忙看向了我。
“当然。那位小姐就要时来运转,怕不出明日午时就会许配了人家,到时,你唯一转运的机会也错失了。”
我学着师父那高深莫测的样子忽悠道。
刘公子急忙站起身来,略一权,立马命令下人准备了聘礼,竟就弃了我和师父不顾,急忙去李府提亲去了。
事成,我同墨渊击了一下手掌,然后抓过了桌子上那一锭银子,急忙收进了怀里,大摇大摆出了刘府。
想到明日还有一百两银子等着自己,墨渊也懒得回去摆摊了,带我去到集市上购买了一些酒水,然后沿路拦下了一辆马车,交代车夫道:“去李家村。”
马车缓缓前行,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去那村子做什么?”
只见墨渊扯掉了脸上的须眉和假发,摩挲了一下他如玉般的俊颜,道:“为师要去探望一位故人。”
“哦。”
我点头,从怀里取出了一包肉干,一边吧唧吧唧吃的开心,一边警惕着对面那斜倚了车篷假寐的男人,生怕他趁我不备,一把夺过了我的食物然后残卷到胃里。
一路相对安静。我吃过了肉干之后,拍了拍手凑到了墨渊的跟前,拿了他一只手臂枕在脑后,然后贴着他睡了过去。
抵达李家村的时候,天幕微微暗了下来,墨渊交付了银子,然后拎上酒水往一片田地里走去。
日出而作的农户早就回到了家中,所以顺着幽静的小路走来,路上也不见一个人影,却是几声渐近渐远的狼嚎声一路跟随。
我紧紧抓着墨渊的大手,却听他笑了笑,道:“村子里养着狼狗而已,不是什么豺狼,别怕。”
穿过了田地之后,只见村子里家家炊烟袅袅,隐隐还能嗅到一阵饭香,我的五脏庙顿时活跃起来,肚子咕噜咕噜叫个没完。
墨渊他微微一笑,轻轻叩响了一处房门,道:“张老,我来看你了。”
许久之后,只听着里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瞧着一个年迈的老头打开房门,眯着一双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了师父一番,神色微微一变,张嘴便道:“王——”
墨渊急忙制止了他:“张老,我不是王玠,是墨渊,你看清楚了。”
那老头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急忙改口道:“原来是墨渊啊,进来吧。”
师父闻言迈进了房门,看了一眼那老头简陋的住所,脸上微微有些不忍,道:“我本该将你安顿的更好一些的。”
“我一身的贱骨头,什么日子没过过,眼下的一切很好了,王——墨渊你不必自责。”
老头说着,哆嗦着手给师父冲了茶,然后在一侧坐了下来,细细的看着师父的眉眼,满脸慈爱的说道:“真好,这几年没见了,你脸上的青涩褪去,越显得成熟稳重了。”
墨渊点头称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一张骗来的银票,放在了那老头的手里,道:“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平日里别太省吃俭用了,喜欢什么就让村子里的人帮你捎回来。”
老头急忙推了回来:“我这口牙就快掉光了,也只能喝点青菜汤,吃点米饭了,这钱我要了也没用,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早些娶妻生子,总归能用着。”
师父再三推让无果,只得又将银票收进了怀里,回身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我,吩咐道:“你出门左转,顺着小路走到头右拐,那里有一户卖红烧肉的,称两斤回来。”
不知为何,我觉得师父似乎存心想着支开了我,我当即也不碍他的眼,讨要了一点碎银子,然后往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