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只觉自己症状有望减轻了,欢欢喜喜的接了过来,然后放在鼻尖嗅了嗅,问道:“酸酸甜甜的,可以拿来当糖果吃吗?”
“不可以。”
墨渊回答的干脆,恐吓道:“吃多了会变成白痴的。”
我心下骇然,急忙将药丸收好了,然后满脸迫切的看向了小二呈上来的热汤包,一个飞筷急忙夹了一个送进了嘴里。
师父面上一囧,还不待端正我尊师重道的态度,只瞧着几个客人唤来了掌柜的,问道:“听说贵客栈门前昨夜里闹鬼了,有人目睹了一个长发遮面的女鬼在路上游荡,顺带着掐死了一个经过的男人,那舌头都耷拉了好长呢。一大早的尸体就被官衙清走了,此事,可是真的?”
那掌柜的生怕坏了自己的生意,赶紧说道:“什么闹鬼啊,你可别道听途说了,都是一些人编瞎话呢,最近京都里本来就不太平,指不定是什么人趁机作祟呢。”
正说着,只见对门“悦来客栈”
里的李掌柜找了过来,道:“王哥,怎么办,今儿个许多客人都看见那死尸了,据说面貌狰狞着呢,眼球凸现,舌头老长,跟那吊死鬼似的,吓得几个客官赶紧退房了,也不敢在店里久住了。”
众人听了立马炸了锅,然后跟风提出了退房的要求。
王掌柜的有些不悦,瞪了那前来坏自己生意的男人一眼:“亏你还读了几年圣贤书,怎的跟了别人一起疑神疑鬼呢,这根本就是危言耸听!”
我赶忙搁置了饭碗,皱眉说道:“此地鬼气弥漫,怨气难平,怕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来了。”
王掌柜的一怒,道:“这位客官,这坏人买卖的事情可别信口捏来啊。”
“非也。这位施主,我同师父云游四方,占卜问卦,降妖除魔皆在行,是不是有鬼魂作祟,早就觉察到了。”
我急忙装模作样的说道。
“这——”
王掌柜的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依你们之见,该怎么办?”
墨渊赶紧捻须而笑:“贫道一不求财,二不求利,一切都讲求一个缘字,今日既然遇上了,自然要为施主开坛布法,斩除妖侫。所以,这位善人请随缘,随便给个香火钱就行。”
王掌柜的犹豫了一下,道:“也罢,花钱买个心安吧。”
说着,看了对面李掌柜的一眼,道:“这事事关你我二人,这银子还得平摊。”
“嘿,不必了。”
李掌柜的笑了笑,道:“我已经请了一位南疆的苗巫帮我驱邪,那人看着便是专业的。”
你妹,难道我和师父一看就是业余的吗?就算张天师在此,估计也不会比师父飘逸脱俗到哪里去吧。
嘁,莫非是那苗巫鬼面獠牙,胡子拉碴,长得貌似钟馗吗!
我正觉得揽过来的生意要泡汤之时,只听李掌柜的低笑了一声,道:“不过王哥还得另请高明,那苗巫只负责我那客栈和门前的清理,却不包含您这一带,人家有自己的一套路子,我也不好强求。”
“哼,各扫门前雪吗,也罢,我就瞧着这位师父翩然若仙,定是个有手段的人。”
王掌柜的说着,指了指墨渊。
墨渊的腰板自然是挺直了,顺便捋了捋胡须,一派仙风道骨。
谈妥了生意之后,墨渊答应戌时一刻前来驱邪,然后大摇大摆的站起身来,正欲离开,却听那掌柜的说道:“这一码归一码,还是劳烦大师先把今天早上的包子钱结了吧。”
“……”
师父交付了银子,出了客栈之后,同我击了一下手掌,又一笔生意轻松到手了,师徒联手,发家致富不是梦啊。
出了店门,师父举着他招摇而破败的旗子重回了东安门以北的东厂胡同里,在路口处盘膝而坐,开始摆弄他的铜钱,故作玄虚。
“今日开坛,两文钱一卦——”
我一边扯着嗓子吆喝,一边伸手捂住了师父那一双四处打量姑娘的桃花眼,真真觉得他满脸的淫|邪,哪有一丝的仙家风范。
事实上,今日的生意很是清冷。
如此,我二人一直捱到了晌午,竟也没骗到几个铜板。
时间一久,我只觉得饥肠辘辘,正伸着手想要跟墨渊讨要几个铜板买来馒头果腹时,掌心里却突然出现了一块碎银子。
面上一喜,我急忙抬头往那给自己扔银子的人看去,只瞧着他穿了褐色外衫,着白皮靴,系小绦,一看便是东厂走狗。
在他身后,竟跟了那一顾倾城,英俊无匹的太监裴琰,只瞧着他穿着随性,着一身黑色绣了缎纹的袍子,腰间挂着一块通亮的双鱼玉佩,修长的手指攥着一把宝剑,面色淡淡,却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要说这男人白日里看来更是美到极致,清凛和魅惑并存,阳刚和阴柔并有,实乃人间绝色。
“小家伙,这银子可是本大爷赏你的,还不跪谢磕头。”
那走在前面的役长欧阳绝笑了笑,回身看向了我。
“可我不是要饭的。”
我有些不悦地嘀咕了一句,将银子塞回欧阳绝手中,说道:“我是个生意人,大人若是想着占卜,我只收您两文钱即可。”
“是吗?”
欧阳绝冷笑了一声。
墨渊眼瞧着那役长的面色阴了下来,赶紧附上了笑脸,说道:“大人,贫道的徒儿不懂事,您别与他一般见识。”
“胆子够肥啊,大爷我从来都是向人伸手要银子的,偶尔做次善事,这小东西胆敢忤逆我——”
欧阳绝说着,一脚踢了过来。
我心下一惊,只见墨渊猛然出手将我揽进了怀里,那重重的一脚便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