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衣服都行。”
他又闭上嘴,半晌没说话。
最后还是找身高差不多的郑重借了外套,又联系外面的人加急寄了外套过来。
郑重送走满头大汗的小助理,继续蹲阳台上抽烟,又看了一遍摄像小哥从前方发来的录像回放。
“郑导,你说这段儿要删吗?”
“删?”
他吸了口烟,神清气爽地笑了,“删什么删?留着,都留着。”
“哎对了,芮蕤人呢?”
“去餐厅吃饭了,我快吃好了,可以继续拍。”
掐灭了烟,郑重施施然出门。
径直到了顶楼的总统套房,等门开了,他道:“泊洲,一起吃饭去?”
“好了,别再麻烦你助理了,人为了给你买衣服在外头奔波这么久,你也得体恤一下下属,走吧,去餐厅,顺便给他也带一份。”
酒店的餐厅是网红餐厅,整体在楼中悬空架着,尤其是自助餐区域,底下是全透明的夹层钢化玻璃,网上的打卡胜地。
不过现在只有寥寥几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大多数人都不敢来,去了隔壁。
芮蕤跑完步出了汗,感冒似乎稍微轻了些,食欲也回归了。
虽然她不挑食,哪怕干噎压缩饼干也吃得下去,但也乐于享受美食。
郑重和蔺泊洲到的时候,就看见芮蕤端着餐盘在柜台间穿梭。
踩在一尘不染的玻璃上,就像凌空行走于数十米的高空中,寻常人一低头,恐怕就要两股战战,她却看不出丝毫畏惧。
长长的睫毛微垂,堪堪坠着橙红晕染的落日余晖,嘴角因见到食物时的浅淡满足勾起。
像是仕女图中走出的主角,安静美好。
不带偏见地说,她这张脸确实优越过头,如果没有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她在圈内完全不会是现在这个地位。
蔺泊洲也有些晃神。
曾几何时,他是真喜欢过这张脸。
这份追忆,直到与芮蕤的视线对上戛然而止。
芮蕤微微蹙眉。
尽管少了墨镜,衣着也不复西装,但她还是认出了对面的男人,正是门口的那个残疾门童。
但此刻,他深色的瞳仁炯炯,哪里有视障的痕迹。
脑中立即闪过了看过的新闻:不法分子假装残疾人乞讨。
二人对视间,郑重推着蔺泊洲上前,主动开口:“芮蕤,听说你下午跟泊洲已经见到面了?”
芮蕤一愣,听到郑重的称呼,这才意识到,对面这位正是原主第一个出场的前男友。
从理论上讲,视力正常,听力也正常。
那么下午那番话还真是冒犯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她思索,应该没有听见,毕竟听到那种话,脑子正常的人会立即反驳。
“原来是蔺先生,抱歉,我当时没认出来。”
芮蕤态度很好,客客气气地喊人,一点也不像是面对曾闹得不愉快的前男友。
也并不像旁人猜测的纠缠不休。
蔺泊洲不知道有没有信,只逸出一声冷哼算作回应,离她一米远。
郑重左右看看疏远的两人,坏心眼地建议:“一起吃吧。”
芮蕤敏锐察觉,郑重的心情比来时好了。
对上她时虽然称不上多和颜悦色,但也不至于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于是她表示同意。
蔺泊洲是一点都不想跟芮蕤同桌的,但按理说,藕断丝连的该是芮蕤,他坦坦荡荡,要是拒绝,反倒显得心虚怕她,于是也点头。
“这儿的龙虾和膏蟹都不错。”
郑重提了一嘴。
芮蕤将手头的盘子放下,又去拿了个空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