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开几乎是黏连着的眼帘,啊!面前凑来一张满是缝合透明胶的肿脸。
韦秋星一惊,“你?是谁?”
她想起了农户们刚挂到门口准备风干的猪头。
“是,是我,咳咳,你休息够了吗?咳,该训练了!”
他的声音沙哑又难听。
“我,你?”
韦秋星不知该说什么,她该说什么?难道说您好?对被自己揍成猪脸的教官,该回答他什么呢?
她脑子断片,瞬间空白……
你怎么没死?她觉得这么说实在不淑女。
亦或,是怎,怎么我没被关禁闭?还要训练?不开除我,为什么?
她终于从诸多疑问句中挤出一段话,“没去医院?”
她记得光是那一记提蹬胯下,就足以让他躺上十天半个月了,普通人是绝不可能承受住这一重击。
“医院?没必要,咳,我还死不了,咳咳!”
他咳嗽,喘气,胸腔里还有痰液,像一具行走的朽坏僵尸。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两天内恢复,他起码半条命被揍掉了。
“不过么,咳咳,那都是我要付的代价,嘿嘿,咳咳,所以你没欠我什么。在当天我就,咳咳!嗯,留言给训教部,说我们都累了要休息好几天的。咳咳!但,但最好今天我们能恢复训练,要不然,咳咳咳,会有点麻烦!”
派恩说完,往旁边木椅子里一屁股瘫坐进去,一根当作拐杖的树枝被搁到旁边。
韦秋星头脑还是有点乱,她在努力消化这段话,很踟躇地问,“难道你的意思是,你,你是不准备追究我了?”
她现自己的声音同样暗哑,还鼻塞,难怪这么近都闻不出对方的浑身药味。
怎么会?做梦了?
还是烧糊涂了?她咬了一下舌尖,好疼!她差点叫出声。
“唉,你病了吧,该喝点水,”
他撑起身,用手探探她额头,韦秋星有点慌,也没力气避开。
“呦,慌什么,又不是没,咳咳,嗯,真是有点烫!咳咳,”
派恩教官有些尴尬,说完便艰难地回身,准备去取点水,他走路样子活像只螃蟹,两腿岔得很开。
是关键部位还没痊愈,所以。
韦秋星忍住强烈的笑的冲动,但她终于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停下慢慢转头,“想笑是吧,妈蛋,你那一下,够劲!咳咳,开心吧,我差点就废了。咳咳,女人狠起来,还真狠呐!”
“我,我实在没,想,到,会这样,”
韦秋星声音低下来,脸上更烫,该,活该你要惹我!她在心底肆意大笑。
派恩教官哼了声,“女人心啊!咳!咳!”
他咕哝着摇摇头,拖着岔开的两腿继续往取水口走去,找到杯子,装来温热的水,“喝吧,现在我们都成了废人,”
“嗯,多喝点水,慢点,咳咳咳,这是无效饮水,身体会排掉的。慢点,对,就这样,嗯,好。”
“派恩教官,你,您真不……”
韦秋星确实渴了,她几口吞下水,继续她的疑问,内心犹自不信眼前的一切。
“咳咳,好吧,好吧,你现在变得啰嗦了,我再说一次啊,咳咳,我欠你的一次性都还你了,所以我们各不相欠,咳咳咳,明白了?”
看到韦秋星努力点头,他继续说,“你今天休息好,明天必须上课,记住,别跟任何人说这事!不然谁都保不住你!”
派恩教官很严肃的表情依然如此怪诞。
“但是,您这样子,别人不问?”
“前天,咳咳,嗯,奥尔波特就来看过我了,咳,”
韦秋星心头一紧。
“放心,我解释过了,休假的这几天是我心情不好,出门跟人打了一架,没什么,我管他信不信!”
派恩教官摇摇头,浮肿的眼透着疲倦。
“您,不恨我?”
韦秋星不觉坐了起来,身体倚靠着床,她低下头,忽然有些愧疚。
“恨?为什么,我只是有些遗憾,咳咳,你始终过不了你心里那个关!”
派恩教官竟有些怅然若失。
“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