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让我发现时,他还是很惊慌,急忙穿好衣服,在我出拳痛殴那个男人前护着让他溜了,然后跪下来和我哭诉自己是一时酒喝多了意乱情迷。可恨我当时太爱他也太信他,相信他真的是一时出错,忍着心头的刀割,原谅了他。」「我原以为从此他会有一些改变,可结果是他更变本加厉,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接我电话的次数也随之变少,很多时候是不耐烦,偶尔还能听到周边的淫声秽语。我开始变得多疑,无法再安心工作,最后按捺不住开始天天偷偷跟踪他,才知道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过的日子有多污秽,并且也再一次发现了他的背叛。」「也许你都想不到。」肖宇哲的笑带着一丝无法诉说的冷意,「一天夜里,他和另一个我没见过的老男人玩起了车震。」李景慕听得心头一震,忍不住覆上他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毕露的手。肖宇哲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声音也变得更阴沉,「我当时恨极了,控制不住地上去踹门,把这个男人拽下来,不顾他的阻拦痛殴了一顿,而他就在旁边不停地拉我,最后见我打得狠了,还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当时他恼羞成怒的一句话让我刻骨铭心,他说,『宇哲,你爱我,为什么就不能继续顺着我呢,你伤了他我以后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后来我才知道,只要他认为能在他的演艺事业上有所帮助的人,不管对方多老多丑,他都愿意奉上身体去讨好对方,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不相信他会变成这样的人,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用尽了办法想让他和我回来,我觉得他如果回来,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可就在这样的努力中,他对我越来越不耐烦。终于有一天,我又跑去酒吧里想把他从那种不堪的地方带回来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把我推开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从来都没变!你没办法给我想要的生活,难道不让我自己去争取吗?‐‐你想要的生活就是这样吗?随意地出卖肉体去换取出镜的机会,你不觉得恶心吗?‐‐你根本就不懂,这是获得成功所必须付出的条件,而且我根本不觉得恶心,和他们玩比你这个木头呆子要痛快多了,你这个万年只知道一种体位的愣子,知道什么叫激情吗?知道除了床上的任何地方都可以拿来玩吗?‐‐够了!你快和我回去,你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回去,笑话!该滚的人是你,不能帮上忙也就算了还成天捣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烦你,快给我滚吧,别再来妨碍我了!‐‐你,真的叫我滚?‐‐是的,快滚吧,我早就不爱你了!思及此,肖宇哲再无法说下去,他合上眼睛,胸口起伏的速度很快,看得出来他正在努力地压抑心中快要奔腾不受控制的愤恨和痛苦。李景慕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靠着他,手依然覆在他的拳头上,让他知道至少现在,有个人在陪着他。过了许久,肖宇哲才慢慢睁开眼,看着偎在自己肩上的他,眼神连他本人都不曾察觉地逐渐回归平静,低着声往下说:「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在国外的生活因他而坚持,现在连他都不要了,我为什么还要留下呢?可毕竟是爱过这么多年的人,我终究还是舍不下,离开之前,我给他留了一封信,信里把我们从小到大的生活回忆了一遍,我让人把信转交给他,打电话确认他看过,然后问他是要和我一起回去,还是一个人留在这儿,他啪一声挂断了电话。」李景慕都能想象得到那一声挂断的电话,是怎样的一声重重地砸在肖宇哲的心上,让他彻底死了心。李景慕掌下的拳头还在颤抖,李景慕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这一刻,感同身受,这一刻,再多的言语也是苍白。这一刻,他才知道,他与肖宇哲果然很像,爱的经历很像、爱的痛苦很像、爱的绝望也很像,甚至于在绝望过后家人的不离不弃,都如此的相像。「都过去了。」最终,李景慕如此说道。肖宇哲对上他的眼,半晌,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也轻轻地道:「是啊,都过去了。」然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静静地吹着清凉的晚风,似乎各有心事。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并不只是因为椅子长度不够,或许是别的连他们都不曾发现的原因,让他们之间没有过多的空隙。「之前吃饭的时候,听你妈说,这几年你都没再找过?」李景慕微垂着脑袋,这似乎是他的一个习惯,不爱直视人,带着些卑微地垂着脸,肖宇哲却听他妈说过,其实他本来是很开朗的一个人,从前都是那么直率而自信地看着人的眼睛说话,然而在离家出走的那些年,在父母都不知道的地方,他变了,变成如今这副寡言沉默,带着些自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