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州衙后园,念到这的李清照停顿许久。随后侧头问张小娘子:“你可知这里何解?”
“不知。”
张小娘子干脆的摇头道。
说起来拿到那高衙内的墨宝何其容易。
李清照贿赂了高衙内麾下的一个帮闲而已。
关键是那流氓也知道阻止不了李清照这宰相家的儿媳妇,而且李清照只是要墨宝。
衙内也没规定不许把墨宝外流,于是轻松容易就拿到了。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这气势磅礴之词还是没完全看懂。
“依照常理,才华横溢至那个家伙者,不该有此常规错误才是?”
张小娘子是真的非常疑惑。
李清照想了想微笑道:“当年孔圣为鲁国大司寇,夹谷会盟之际将齐国女乐杀之,此圣贤乎?”
“不圣。”
张小娘子摇头道:“问曰:女乐何罪?不过是上有齐王之命而从之。被孔圣逼杀之以立鲁威,不但不圣,更该视为懦弱自卑,不敢直面强权,该为禽兽,我批孔,自此由来。”
李清照哈哈笑道:“对嘛对嘛,老孔这家伙当时就因为想太多,《载驱》表演就表演,即使人家齐王有外交上的特别意义。自身正么,干嘛还在乎别人之《载驱》?”
“他就是想太多,把自身立于圣德层面,却又才不配德,落了俗气。”
李清照道。
张小娘子道:“你这家伙,你这是指老孔不妥,兴许排舞之人本身无特别意思,但那位圣人想多了后,逼着杀了一堆舞女,还沦为美谈。敢情我想弄明白那二世祖的真实想法,反倒被你提醒:我作为和当年孔圣人一般落俗了?”
“我可没小高衙内那样的特别才华,能把人骂得酣畅淋漓。我骂人,可是要含蓄又引经据典呢。”
李清照摇头晃脑的笑道:“我说了嘛,无需纠结‘靖康耻’到底是什么,兴许它就没什么用意。只是那滑稽的纨绔子弟没怎么在意词义时的小错误?”
张小娘子喃喃道:“不会的,他一定有什么诡计。抛开他的人品不谈,他之才华已入返璞归真之境,不会随意犯此童生都能避免之错。”
“圣人圣人,张小圣人。”
李清照道。
“你才圣人,你全家都圣人圣母。”
张小娘子开始和她斗嘴。
但眼见张叔夜路过,两女又赶紧一起闭嘴了。
其实她们也只是独处时的小女子调皮而已。真要被老张听到两娘们侮辱孔圣,瞎说什么大实话让天下儒教下不来台,岂不是气得胡子都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