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嬴政凝视着夏无且那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神色惊惶失措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讶异。
只见夏无且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自己质问陆尘的时候,陆尘曾经亲口告诉他,将其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那位女子,芳名正是杨欣。
而且更令人痛心疾的是,那位温柔善良的女子杨欣已然与世长辞,也正因如此,陆尘才毅然决然地投身军旅,踏上这条充满艰险与未知的道路。
一想到此处,夏无且只觉得心如刀绞,五脏俱焚。
脑海中的思绪犹如狂潮般汹涌澎湃,一浪高过一浪,令他那颗原本还算沉稳的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陆尘……难道真的是公子吗?欣儿为何还会有这样一个名字呢?可她又怎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
夏无且喃喃自语道,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不成句子。
“不……不会的,绝对不可能生这种事!”
他疯狂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浑然不觉疼痛。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嬴政那张威严而冷峻的面庞时,心中猛地一惊,立刻意识到此时此地绝不是放纵情感的场合。
于是,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脸色恢复如初。
毕竟,事情尚未水落石出,真相仍隐藏在重重迷雾之后,在此等关键时刻,切不可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面前胡言乱语,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此时此刻,嬴政正面临着统一天下这一艰巨而伟大的重任。
然而,如果陆尘口中所提到的杨欣,当真就是他心心念念的欣儿,那么这就意味着,陆尘确实如他所言乃是公子无疑。
要知道,倘若让嬴政知晓欣儿已然离世,那将会引难以想象的严重后果,特别是在当前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因为没有人清楚嬴政对于欣儿的喜爱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为了她,嬴政甚至甘愿放弃世间的一切。
嬴政之所以立志一统天下,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实现,让炎黄一族重新统一的宏伟目标,完成历代大秦君王未竟的夙愿。
但另一方面,其中亦包含着一份仅属于欣儿的私心。
在嬴政心中,唯有天下归一,方能给予欣儿一个安稳、繁荣的盛世。
“老臣只是初次听闻此名,故而情绪稍显不稳,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失神,还望大王恕罪。”
夏无酷暑连忙拱手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
“岳父一路奔波劳累,想必也是疲惫不堪,还是早些回府歇息调养为好。”
嬴政并未对此产生怀疑,反而关切地说道。
“多谢大王体恤,老臣就此先行告退。”
说罢,夏无酷暑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章台宫。
回府之后,夏无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担忧之色犹如阴霾般久久不散去。
他那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一般疯狂蔓延,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欣儿竟然是杨欣!”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间。
“抚养陆尘长大的那个人,难道真的就是我心心念念的欣儿吗?”
夏无且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尽的思念。
自从从章台宫离开以后,他的内心就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犹如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束缚住,令他焦躁不安。
就像当初在韩境的时候那样,他满心期待着陆尘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大秦公子。
然而,与此同时,他又怀着深深的恐惧,害怕陆尘真的就是那位大秦的公子。
因为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抚养陆尘长大成人的那个至关重要的人——他的宝贝女儿欣儿,却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夏无且已然步入垂暮之年,十几年来,他从未有机会与自己的女儿相见一面。
岁月的流逝让他愈感到时光的无情,而此时此刻,他更是真真切切地害怕会经历白人送黑人的悲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