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沉半跪在床边,就这样静静凝视她。
发尾未干的水珠沿着下颌坠落,在胸膛前缓缓划出几道潮湿的水痕。
他的目光也变得湿漉漉,仿佛刚从清晨的深林走出来,浑身带着冰凉的雾气。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他低头亲吻她搭在枕边的手背。
柔软的触感顺着唇瓣疯狂钻进每一个神经,李念沉控制不住地颤抖,嗓音也充斥着不由分说的兴奋。
“真的很可爱呢。”
“多对我笑一笑吧。”
“我的缪斯。”
清晨,顾晚舟被吓醒了。
薄薄的睡裙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体上忽冷忽热。
她昏沉沉地盯着天花板,却怎么也回想不起噩梦的内容。
雨点一声声拍打窗户,将卧室衬得更加寂静。
怎么又下雨了。
顾晚舟低声嗔了句,想下床换件睡衣,刚撑着起身,无名指被挠了挠。
“还很早。”
李念沉明显是被她的动静弄醒了,语调黏黏乎乎的,一边揉眼睛一边看她。
鉴于两人睡觉的位置中间还能再塞一个人,顾晚舟醒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床上还有她的“新婚丈夫”
,于是尴尬解释道:“我换件睡衣就回来。”
“例假吗?”
李念沉没留意到身旁脸色突然爆红的人,自顾自说下去,“生理期的用品在衣帽间的隔柜里,会很痛吧,我去帮你拿。”
顾晚舟一把拽住他的衣摆,强行打断这个男人的丝滑小连招,“没有,你接着睡吧。”
触及她通红的耳根,李念沉新奇地凑近了点:“这里,好像被咬了一口呢。”
滚烫的气息呼在耳垂,她差点一个激灵。
意识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顾晚舟索性放弃换衣服重新躺回被窝,不忘朝他撇撇嘴:“真的没有,睡觉。”
李家这一辈由李淮青掌权,和前几任以沉稳示人的掌权人不同,他行迹放浪,处事狠辣。
顾晚舟也只在订婚宴上见过他一次,其余时候偶尔听鹤鸣提起过,她对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相当没底。
“到了后我需要先去李淮青那里,晚点再过来正厅找你。”
顾晚舟点头应下他的话,关上车窗以免雨点弄湿礼服。
因着早晨的事情,她从出门到坐上车都没怎么和李念沉有眼神接触,但现在不由得多说一句:“记得注意和李伯父说话的分寸。”
从毫不避讳的直呼大名顾晚舟也能猜到他和李家并不算亲近,尤其是知道他一直生活在新加坡后,更确定这一点。
李家说不定就是想留下个好名声才选择让没什么血缘关系的旁系和她履行婚约。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无能为力的受害人。
“听说他不太爱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