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摆设很素净,八仙桌没有漆红,一只青瓷花瓶摆在正中,斜插着几支素雅的花儿。
主母率先坐上了高椅“这茉莉儿怎么看着与你养的那些都不太一样?”
那几朵白色的花儿重重叠叠的,花瓣叠在一起,分了好几层,也算是另类的华丽。
顾玥的侍女顾碧环及时端来了茶水,顺带解释着“这是姑娘临去炎城前寻来的品种,花期相对迟些,前几日正好开了第一支花儿,姑娘这满田的茉莉就剩这一株还开着了。”
顾家主母这才想起一年多前他们是要让这侍女跟着,照料闺女的日常起居,却让顾玥以一句“我新找来的花不能没人照顾着”
把顾碧环留了下来。
“碧环把这虎头茉莉照顾得很好。”
顾玥毫不吝啬得夸赞着,“阿娘,你和大哥今天特意来不会就是为着看花吧?”
“阿娘近日忙着张罗你大哥的婚事,竟没顾上月余后你十八岁的生辰礼。”
顾家主母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拉过儿子,“幸好你大哥哥总惦记着,这才和阿娘一起来问下玥玥你有什么想法?”
顾玥能有什么想法?“一切照旧就是。”
她不可能拦着家里大操大办,也就没什么可提的建议。
“阿娘明白了。”
她仰头看向儿子,“珩儿,可以张罗请冰魂雪魄两件神器出来。你父亲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儿子明白!”
顾珩应得恭敬,“昨日父亲来信,说是会在玥玥生辰前赶回来的。”
新阳(11月)中旬,顾玥正擦拭着她精雕细琢了许久的木头人,顾碧环来得匆忙,气喘吁吁得道“姑娘,婆婆有请!”
这是婆婆静修以后第一次见人,顾玥不敢怠慢,桌上的杂物都顾不上拾掇,匆匆忙忙就走了。
顾家婆婆年纪大了,不喜热闹,早已搬离主宅,独居在一间两层的竹屋里,屋前是一方澄澈的池子,连着汩汩流淌着溪水。
婆婆正躺在摇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瞥见疾走而来的小姑娘,她沙哑着嗓子说着“玥丫头忧心着些,慢点走,别伤着。”
顾玥踩着石子而来,屈膝着,说“婆婆安好!”
老人家也不起身,眯着眼,“年龄大了,易困乏。”
她招手示意女孩儿坐在边上的小竹椅上,老人一伸手就能抚上女孩儿的手背,“别担心,为着你们这些孩子,婆婆也还能再撑几年。”
女孩儿垂着眸,看着指根的那抹红,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婆婆精神头好着呢,定还能再享个十年、二十年的福。”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
顾婆婆笑呵呵地撑起身,指着竹屋的门框上倚着的两把木剑,“还记得婆婆教你的剑法吗?去耍来给婆婆看看。”
那两把木剑斜倚在青翠的竹色下,显眼得很。
女孩儿几步上了竹子铺成的台阶,两把剑柄分握两手,掌心有些刺痛,剑身上还有些刺,显然是做的匆忙,没来得及细细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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