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后夜,渐渐的困意袭来,文瑾缩在小床上,睡下了,睡得并不安稳,长睫毛上有着湿濡的泪迹,做着嘈杂的梦靥,梦里有娘,有外婆,还有桁哥,在梦里前二人还未离世,桁哥没有厌弃她。
朦朦胧胧之间,文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褥被人缓缓地往下拉,身体逐渐曝露在沁凉的秋夜里。
“谁!”
文瑾倏地惊醒,便见床头那边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紧紧盯着她。正是为她安排宿寝的奴才所的管事的宋头儿,在油灯光里,男人满脸淫邪,正把她身上的被子往床底下拉,他舔着嘴唇看着只穿着亵衣的文瑾,狂咽着口水。
“你要干什么!”
文瑾厉声恫吓,“出去!”
“美人儿,你长得这么好看,君上为什么不要你了啊。”
宋头儿兴奋地从床头爬上来,贪婪的上下打量着文瑾的身子,“君上不要你,叔叔疼你好不好,你在所里给叔叔做皇后,叔叔虽然是太监,但叔叔的手可厉害了。”
说着,男人便朝着文瑾扑过去,用粗厚的手按住了文瑾纤瘦的肩膀,口中浑浊臭气喷在文瑾面门。
文瑾心中大惊,将手伸到枕头下,摸出来防身的匕,嗤的一声刺进了宋头儿的肚子,用力旋转着匕柄部,“好大的胆子,是谁让你作贱我的!”
“啊!臭婊子,你胆敢刺我,看我不弄死你!”
宋头儿尖声嚎叫着捂着自己泊泊出血的肚子,色心不死,这样的绝色美人,死也要弄上一回。
文瑾趁他吃痛之际,便手持匕快缩在角落,警惕地将匕尖端对着那男人,“不要过来!你可是收了他人钱财做下这等蠢事?动我对你没有好处!我毕竟曾是君上的女人,你这是在触怒龙威,使君上蒙羞。”
“老子就是要玩一玩君上的女人。你既然到了这里,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这里的奴婢都是我的人。老子就是所里的土皇帝啊!”
宋头儿倏地将手伸向文瑾,嗤一声撕下了文瑾的一条衣袖,露出了些许肩头肌肤,他愈加兴奋了。
“唔。。。”
文瑾吃痛,正在她再度用匕与姓宋的博弈时,只闻啊的一声,畜牲大叫着滚下床去,在地上哀嚎不止。
文瑾急促地喘着,将身上破碎的衣物拉上肩头,眼尾里瞥见那个膀大腰圆的畜牲后背插着一把弩箭,那是。。。御前侍卫清流的弩箭。
是清流到了吗?
那么。。。御驾也来了吗?
砰一声。
屋门被由外推开,月光透过杨柳岸头的水榭小楼射进来,先跳进屋来一名青年将那姓宋的踩在脚下,这人正是清流,他口中斥道:“该死的奴才,竟然试图玷污瑾主儿!”
门外,脚步声起。
这熟悉的脚步声,使文瑾的心猛地一提。
是他!
文瑾眼眶猛然一热,抬起朦胧的泪眼朝着门畔望去,便见赤色的喜服龙袍在月色里被镀上一层霜华,那人如神祇临风玉树般的立在那里,衣袂随风摆动。
君临。
是她的桁哥来救她了。不,应该是。。。君上来了。
他不是在和薛贵妃洞房吗?
如何屈尊降贵,来了奴才所呢?
第6章你很喜欢勾引男人?
文瑾的心里禁不住猛地一暖,他。。。是不是后悔赶走她了,来接她回家的呢。这想法,使她陷入了卑微的境地,她内心里想和他回家,她早在将守宫砂交给他那晚,就在心里把他当做丈夫了。。。
傅景桁将疏离的目光睇向缩在小床上的文瑾,她的衣衫被撕碎,手里攥着染血的匕,面色上的惊恐之色仍未消去,盛怒先于理智占据了他的心底,狭眸骤然一暗,将嗜血的目光落在清流脚底那哀嚎的杂种身上,薄唇轻启:“你方才说,你要玩一玩,朕的女人?”
“吾皇!”
宋头儿浑身哆嗦,吓得失禁,裤子上出现一片暗色水渍。
君上!是君上到了,君上不是将这伴读贬至奴才所了吗,怎生在他与贵妃的大喜洞房夜来到这奴才们住的腌臜地方。
莫非。。。君上他对这伴读并非厌弃,莫非。。。君上还要这女人?
“奴才该死,君上恕罪!君上饶命啊!”
清流将宋头儿的嘴巴用布团堵住,“住口!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傅景桁低声吩咐道:“剜去双眼,斩去手脚,押入监牢严审。朕要知道谁是幕后之人。”
“是!君上。”
清流提着满脸惊恐、口中呜呜不休的宋头儿,出了门去。胆敢用眼睛看瑾主儿,君上当然要剜去他双眼,胆敢撕瑾主儿的衣袖,君上不斩其手脚才怪,瑾主儿可是君上心尖上的人,岂容他人染指!
傅景桁将龙靴迈过门槛,迈入室内,睇了眼文瑾,“回家了。”
文瑾心头一暖,回家二字,使她情绪再难收拾,两滴眼泪自眼眶滑落,颤声道:“您。。。您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阿嬷病了,她逼朕来接你回去。收起你的眼泪,和朕笑着回去。别让老人家操心。嗯?”
傅景桁冷冷地立在床畔。
文瑾心中一疼,原来是阿嬷逼他来的呀,他生气了么,因为她,而打断了他与薛贵妃的洞房夜,还是说他已经洞房过了,“嗯,好的。阿嬷病得厉害吗。”
“嗯。”
傅景桁淡淡应了一声,“病得厉害。”
文瑾将防身匕擦拭干净装在袖底,便伸手去够包袱里的衣衫,肩头上破碎的衣物便垂了下来,肩颈曲线落在了君上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