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想到,莫非阿嬷是被煤炭气味熏了才作的病?
“小兰,将东西窗子都打开,通风透气。快!”
文瑾说着,先将阿嬷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拉开了些,使老人家不那么被束缚着,自己则往东边的窗子小跑过去,伸手便将两扇窗户推开了。
“是,瑾主儿。”
小兰依言,小跑到西边把窗子也推了开来。
登时间,穿堂秋风在屋子里刮过,带来不少薄寒秋意。
“某些人眼里没有未来的帝妻,进门不见过端木小姐便罢了。”
忽然,屋内响起了原该在漪澜殿禁足的薛凝的嗓音,又听她讽刺道:“如今,又不安好心地将窗户打开,阿嬷本就受了寒昏迷不醒,这穿堂风这么厉害,阿嬷病体如何承受得住!是想害死阿嬷吗!”
文瑾闻声,便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便见屋内椅上坐着一人,那人年岁看起来十八九岁,比文瑾小了三四岁,正是寒山庵堂内母后皇太后夏苒霜为君上物色的帝妻,端木馥。
酸涩,自心底翻涌。
薛凝则一幅奴才相地立在端木馥的身侧,对未来的皇后,是一副讨好的模样,当务之急是先除掉文瑾这小贱人!
文瑾将手一紧,轻声道:“方才文瑾着急看望阿嬷病体,没有注意到端木小姐,不知端木小姐来了。还望海涵。”
“姐姐不必多礼。”
端木馥温婉笑道:“阿嬷身子病了,先查看阿嬷病体也是应该。只是,这窗子得关起来了,咱们是年轻人,还觉得一场秋雨,一场寒凉,秋风细雨一吹身子还作抖呢,何况是老人家病了。”
文瑾轻声道:“阿嬷许是在寒山庵堂里被煤炭气味熏到了,空气对流更利于阿嬷恢复。”
端木馥一怔,“此言差矣。圣母皇太后与我皆在寒山庵堂里与阿嬷共处一室,都不觉得有异。阿嬷倒不会一人作病。”
薛凝阴阳怪气道:“她就是不安好心,嫉妒端木小姐是未来的帝妻,给阿嬷通风透气是假,我看想让端木小姐受凉才是真!”
端木馥将手拉住衣袖,无助道:“我素日并不在宫中,文小姐为何如此敌视我?”
薛凝恨恨道:“她霸占着龙寝,以为自己是皇后呢!”
文瑾蹙眉,“清者自清。文瑾并未敌视任何人。只是关心阿嬷病体。”
端木馥见文瑾眉宇间不卑不亢,且仿佛将龙寝视为家的感觉,心中不悦,轻声命令她的丫鬟,“将窗户关上吧。”
“是。”
两名丫鬟便朝着东西两扇窗子走了过去,作势要关窗子。
“窗子莫关。私以为阿嬷需要通风透气,去除病灶。”
文瑾将手压在窗棂,镇定道:“张院判随后就到。若是文瑾有错,甘愿受罚!”
“对呀!听瑾主儿的没错!”
小兰也学着文瑾的模样将手搁在窗棂上,心道我相信瑾主儿,瑾主儿如果办事没有把握是不会冒然出手的。
端木馥被拂了面子,不由面露不悦。
“哎呦。文瑾,你以为你才是帝妻原配吗?竟然敢无视端木小姐的授意!”
薛凝颐指气使地对端木的两名丫鬟道:“你们不要怕她,她就是个被君上冷落的伴读床奴,你们径直将窗子关上就是了!”
丫鬟得令便伸手去拉窗扇子,文瑾的手死死地压住窗棂,那丫鬟倏地将窗扇拉了过来,嗤的一声,将文瑾的手给挤出一道印子,登时内出血,不几时便青紫充血肿了起来。
文瑾嘶的一声,手却按在窗棂是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丝毫不退让。
那丫鬟见文瑾态度强硬,吓得脚步往后瑟缩两步,她。。。她都不怕痛的吗,竟不敢再去关窗了。
端木馥深受冒犯,越不悦。
薛凝气恼不已,“你便是故意给端木小姐一个下马威的吧!”
文瑾将窗子又稳稳地推开,不卑不亢道:“待张院判到了,对阿嬷进行了问诊,倘若不是被煤炭熏了,我甘愿受罚。现下,这窗子开着吧。万一是煤炭熏了,又不能及时换气,怕阿嬷她。。。”
说着,语气已有哽咽。
小兰快步走过去,将文瑾的手拉起来,看见手掌上被窗扇子挤出好大一道血痕,心疼道:“充血了,疼死了吧。”
文瑾垂下手,将手掩在衣袖底下,小声道:“没事。”
薛凝不依不饶地说道:“不得了啦,有些人当真是要谋杀阿嬷,藐视端木小姐啦,来人啊,去请君上来,落这小贱人!”
“朕记得你该在漪澜殿禁足的。谁准你出殿在此大呼小叫的?”
忽然,自门外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嗓音,接着一卷奏折将帘子掀起,傅景桁将龙靴迈进了屋内。
第38章微疼且痒
君上不怒自威的嗓音令众人一凛,奴才扑扑通通跪了满地。
文瑾心头一震,见傅景桁面有愁云,想必是因为义父出兵坑杀百姓之事而烦心,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往后缩了缩身子,减少自己在他眼底的存在感,以免被殃及池鱼。
“君上吉祥。”
薛凝肩头一颤,跪倒在地,随着御驾的步子,跪行着跟着,边讨好道:“妾之所以在这里,是要帮着端木小姐一起照顾阿嬷病体呢。哪怕逃出禁足会被您处罚,妾也要来照顾老人家病体,妾要为老人家尽孝心,为君上分忧解难。”
文瑾:“。。。。。。”
继姐这副嘴脸怎生一个恶心了得。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