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说了,只是顺手。”
“顺手吗。”
沈莺歌自嘲地笑了笑,却又很快扫去眼中犹疑:“就当我是自作多情吧,可并不影响结果,而且那日在山洞中,若是我不在,你准备怎么对付那些被蛊虫控制的杀手和蛇潮?”
容久垂下手,看向她的目光中,讥讽之意锋利冰冷:“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本督能走到今天,从不倚仗任何人。”
或许是经历了一次生死,或许是重伤让她提不起力气被对方激怒。
沈莺歌叹了口气,不闪不避地迎上他的视线:“所以你就不把性命当一回事,别人在你眼里无足轻重,就连你自己的命你也觉得无所谓,不论是面对郑全和秃鹫,还是后来在山洞中,你都把自己和他人的性命当做赌博的筹码,是吗?”
琥珀色的眼瞳中翻起滔天怒意,容久掀起唇角,面色冰冷。
“是又如何,你该不会以为被纵容了几次,就可以擅自揣摩本督的想法?那不妨告诉你,死在本督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我走的每一步,都要有人为此偿命,只要能达成目的,本督从不惜命。”
说完,他拂袖离开,门被摔得震天响。
风雪趁虚而入,哗的一下吹开了门,迅带走屋内暖意。
沈莺歌懊恼垂眸,最终只能强行支撑起沉重的身子,走向门口。
“咳……咳咳。”
她捂着嘴,压抑不住的咳嗽从唇间逸出。
“你怎么起来了!”
云岫从屋外进来,合上门忙不迭地将她扶回床上。
好不容易恢复些的血色从沈莺歌脸上褪去,过分苍白的脸色让她脆弱得好似一戳即破的宣纸。
“你怎么回来了。”
云岫忙前忙后,将炉火挑旺了些:“你当我愿意啊?本是想来看你睡了没有,问问你有什么安排,这里毕竟是东厂,一直住着总有些不方便,结果就看见你竟然擅自下床,还不关门!”
沈莺歌将自己缩进被窝,冰凉的指尖一点点回暖:“对不起。”
“……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毕竟你的伤还没好,还得养一段时日。”
云岫将一切都打点好,坐到床边:“要是现在不在东厂就好了,今晚就可以像小时候一样,和你挤一个被窝,这么久没见,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沈莺歌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我也是,那明日就走吧。”
“行啊,我在东市置办了一套宅子,不过之前都很少回去,大多数时候都和原先生住在拈花阁,你若是愿意,明天一早我就找人去收拾一下,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可我如今毕竟……男女有别,是不是不太方便?”
沈莺歌有些犹豫。
云岫给她掖了掖被角,理直气壮道:“我是大夫,你是我的病人,一起住着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及时处理,有什么不方便的?”
“……也好,那听你的。”
得了沈莺歌的同意,云岫喜笑颜开,喋喋不休地跟她盘算着今后的计划。
沈莺歌偶尔应和一句,不知何时在对方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云岫看她闭上眼,顿时止住了话音,眉飞色舞的神情骤然冷了下去。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位千岁爷之间生了什么,但这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云岫起身吹灭烛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