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内气氛相当火热,地台上有两个男人正在搏斗,身上都是伤痕累累。随着其中一人将对手击晕在地后,比赛分出了胜负。倒在地上的败者被裁判一枪射穿心髒,获胜的人没有一丝喜悦的样子,反而面露绝望。但身居看台的主持人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极为夸张地高呼着胜者的名字,观衆跟着节奏複读,厂内的气氛烘至了高潮。
“接下来就是那个了吧?”
“对,真是期待。”
萨菲罗斯捕捉到四周有人在兴奋地交头接耳,他与克劳德对视一眼,準备看看接下来的重头戏。
四周的聚光灯一起打向赛场,主持人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他满脸通红地宣布了今晚最激动人心的决战。
“下一位挑战者是——继承了森林的野性,拥有强大腕力的野兽,来星陨峡谷的暴君!”
观衆们心潮澎湃,决赛的倒计时开始,上一轮的胜者忽然疯癫地试图攀爬看台。另一方的闸门迟迟未开,直到主持倒数结束,那厚重的铁栏杆才缓缓擡起。一个影子飞快地沖撞出来,直直向对手的面门而去,分明是一只丧尸。
克劳德心里一惊,丧尸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传播开病毒,而这种东西竟然出现在严密封锁的圆盘中,成了围墙商业街的“明星选手”
。
这场普通人与丧尸的决战实在毫无价值,实际上只能算是单方面的虐杀。比赛结束得太快了,以至于裁判吹哨之时,观衆看上去都是意味未尽的样子。藏在四周的枪手熟练地打断了丧尸的四肢,趁着它恢複的空当把它关回了铁栏杆之中。而赛场上的另一个赛手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他被活生生的撕碎,变成了一堆黏在砖石地面上的烂肉。
“……真恶心。”
克劳德对着赛场低声骂了一句,回头看向萨菲罗斯。“看来这个方向没错。”
“走吧,贵宾似乎在五层。”
萨菲罗斯擡头向上看了一眼,準备直接去见见这位搭建了赛场,并能花大价钱的古留根尾先生。
两人退回暗处的过道上,那里有向上或是向下的阶梯,在四层之前都是人来人往,去五层的路就变得空蕩蕩的。
克劳德和萨菲罗斯刚来到第五层的阶梯口,就被一堆巡逻向守卫拦住了。第五层是古留根尾先生的游乐园,只有贵客才能进,可不是谁都能寻乐子的地方。克劳德啧了一声,在守卫上前推他时反绞住守卫的胳膊,一脚踹在守卫的膝盖上,夺取了守卫的配枪。其他保镖马上想开枪制服克劳德,走廊上银光一闪,所有保镖就在转眼间躺在了几十米外的地面上。萨菲罗斯把手里拎着的最后一个人投掷进垃圾桶里,随手抓来一个路过且瑟瑟发抖的服务生,得到了古留根尾的房间号。
看看,力量才是规则啊。武力能解决的事情也就没有钱和人情什麽事了。克劳德一身力气没处使,虽然他确实是因为有萨菲罗斯兜底才敢果断夺枪的,但这也……他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枪塞回身后,跟着萨菲罗斯直杀古留根尾的房间。
五层的装修明显要精致许多,每个包厢之间都被隔开,供客人们边看比赛边为所欲为。正在房间里左右乱跳的肥胖男人没料到有人能直接沖到他的包厢里,他抹了一把头发,看着来者不善的歹徒装腔作势。
克劳德早就受够了,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只希望这件事能解决的简单点,让他能快些回到家乡去,于是开门见山地询问去往西方大陆的途径。
古留根尾露出些滑稽的表情,他端详着面前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颇有兴味地嘟起嘴。“现在还想去那边的人可不多了,你们算是第一个。”
“别废话,你有什麽门路?”
克劳德不耐烦地接话。对面那家伙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看上去没安什麽好心思。
“有,当然有。”
古留根尾拍了拍肚子,当得知这两人有求于他后,他的表情又变得放肆起来。“但你们能给我什麽呢?”
克劳德啧了一声,他没有资産,他能给的只是一个大逼兜子。
“你想要什麽呢?”
萨菲罗斯摘下墨镜,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泛着些摄人心魄的冷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抛向空中,硬币落在地上骨碌着打转,在将要滚向古留根尾的方向时被萨菲罗斯踩在脚底。
“正还是反”
萨菲罗斯放松着身姿问道。
古留根尾这才注意到闯入者有一头罕见的银色长发,他身上流了些冷汗,视线压根不敢追寻硬币的轨迹,意识到面前的是一台拥有绝对压制力的人形自走兵器。但神罗明明公布萨菲罗斯死了,死在六个月前的伊罗安事件之中,现在又为何会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围墙商业街。古留根尾擡起双手举在头边,在萨菲罗斯面前做任何小动作都是自寻死路,他的性命正是萨菲罗斯踩住的那枚硬币,正可以是活,也可以是死。
“等等……等等,好说好说。你,是代表神罗而来?”
他小心翼翼地打探道,猜测着神罗里那群家伙到底在做什麽计划。
“不,只是我自己。哦,还有我的小旅伴。”
萨菲罗斯戴回墨镜,向身侧歪了歪头。
古留根尾嚯嚯干笑了两声。这个答案倒是有些耐人寻味,看来神罗内部也不太安定,那也许前几个月的流言是真的,老神罗已经“寿终正寝”
了也说不定。他晃了晃肚皮,向后退着。“后天晚上零点,米德加第七船厂东门。”
一个硬币换一次通行,交易达成。
得偿所愿的克劳德两人从斗兽场的另一道暗门离开,发现这处暗门竟藏在一家脱衣舞酒馆里。眼下店里人山人海,萨菲罗斯和克劳德被挤在角落的防火箱旁边,一时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