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饭最要紧,好不好看不重要,你又没女人。”
阿威安慰他说。
严熙光默了默,望向远处的码头。
那里停着两艘豪华游轮,威风得不像话。
严熙光问:“这次是什么活?”
阿威说:“是个急活,还挺靠谱的,我朋友会意大利语,可以帮咱们沟通。”
严熙光问:“工资怎么结。”
阿威说:“一天一结。”
严熙光点点头,抽出根烟来递给阿威:“还行,别再被骗就成。”
阿威说:“那不能够。”
严熙光问:“这么高薪水的活,他们怎么不找当地人?偷渡的也要?”
阿威说:“那肯定情况特殊啊,就看你胆子大不大了。”
严熙光问:“做什么?”
阿威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距离码头还需要过一条路口,许多脖子上挂着相机的游客模样的人纷纷往海滩的方向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那不勒斯是著名的垃圾之城,地面上到处都是塑料袋和人们吃剩下的食物,严熙光想不通,这些游客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相比于那不勒斯脏乱的道路,最让严熙光头疼的就是那混乱的交通。
红绿灯在这座城市形同虚设,南非司机最是惹不起。
前方给行人的绿灯有二十秒,严熙光不得不拖着他那条残疾的腿吃力地往斑马线的尽头快跑,然而左腿的抽痛和不听使唤往往会令他满头大汗。
绿灯的数字一点一点减少,严熙光吃力地向前跑,阿威跑得快,不停地在前面催促着他。
二十秒,二十秒可以让一个人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一把刀砍倒在地。
没错,就只有二十秒。
刚到国外的时候,严熙光经常会做噩梦,梦到那一天的痛苦场景。
记忆中他去追偷窥木星的男人,跑到半路那人便不见了,天太黑,镇上的夜静静的,严熙光不得不跑回来,回到裁缝铺里,一切如常。
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同每个宁静的夜晚一样,他没有急着闭店,而是坐在木案前做了一会儿活,他想在木星上学的时候,为她买一部最好的记本电脑。
不知不觉就已经很晚了,裁缝铺门口的落地灯箱还亮着,他需要在闭店之前将它搬回去。
就在他出门的一刹那,他注意到不远处走来的一个杀气腾腾的少年。
耳边响起沈木星的声音——
“严熙光,你有没有特别在乎的人?”
“我弟弟就是我最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