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庙镇到西平县城做公车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车启动了一会儿,秦牧双臂抱在胸前,就开始闭目养神,让坐在他旁边的刘丹心里的紧张就放松不少。
秦牧本来打算和刘丹交谈几句,可是刘丹眼中的戒备让放弃了这种想法。他闭上眼,开始核计西平县的官场局势,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立身方案。
破旧的公车开始播放音乐,秦牧嘴角就露出一丝笑容。破旧大公车,拥挤的人群,再加上一曲没有和弦的音乐,比起十年后满大街的劲歌热舞,安静平和了许多。
刘丹从侧面看着这个蛰伏两月突然一鸣惊人的镇长,清秀的娃娃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不认识他的人,一定以为他是一个上大学的学生仔,却不会猜测到,在庙镇甚至西平县这块地上,他说出来的话,很能引起一些人的想法。
秦牧缓缓地睁开眼,恰巧碰上刘丹观察的眼神。刘丹一阵慌乱,忙不迭的把头转向玻璃的方向,却是忙中出错,“哎哟”
一生捂住额头。
秦牧一阵苦笑。他这几天也听说了几个关于自己的外号,相当的无奈,不是他秦牧阴险狡诈,也不是他得理不饶人,这官途,可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么简单。见刘丹吃痛的样子,秦牧就笑着说道:“刘老板,做事要沉住气啊,这么毛毛躁躁的,怎么把生意管好啊。”
秦牧的年龄,比刘丹还小上一两岁,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老气横秋,刘丹柳眉一竖,就想说几句反驳的话,又想起秦牧的身份职位,只能暗暗的一咬牙,转头看向窗外。
“嗡!”
一声双车交错的怪异声音传到了秦牧的耳中,现在天气还带着秋老虎的气息,那车窗没有关闭,一阵强风,让刘丹鬓角的长飘了起来。
秦牧站起身往后面一望,透过有些脏的玻璃,仿佛有一抹鲜艳的红色飞驰而去,紧跟着那边司机就嚷了起来:“嘿,看见没,那车带劲啊。”
旁边售票的小姑娘就说道:“哥,你就眼红吧,你再干上几十年也买不起那车。”
司机笑了起来,说道:“就你哥这能耐,能开上小吉普就不错了。”
旁边有个乘客就插了一句话,说凭小李的手艺用不了几年的。紧接着车上的人就开始海天海地的侃了起来。大家基本上都是一个镇上的,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个熟脸,车里的气氛很快就热闹起来。
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秦阴人怎么样怎么样,车里的气氛更热烈了。秦牧笑着侧了侧身子,盘起了二郎腿,有兴趣的支起耳朵,听听老百姓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刘丹在旁边就有些忐忑,心肝提到了嗓子眼,要是这秦阴人听了什么不好的话,那会不会对那人打击报复呀。
有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叫了出来,一副佩服的样子:“我觉得秦镇长来咱们镇是咱们的福气,西山村的事谁不知道?你看看人家,还没到一年,愣把西山村给整的那叫一漂亮。我上次跟我表亲去那边喝喜酒,那排场,咱西平县谁比得上?”
这话引起了几个人的附和,纷纷说起在西山村的见闻,秦牧嘴角的弧度就大了起来。
又一人不服,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是党的政策好,跟秦阴人有什么关系?你看看他这人,当村长就把老支书给顶了,当副书记就把镇长顶了,整天存着这心思,哪还有工夫帮老百姓做事?”
他这说法也是受到了几个人的同意。刘丹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牧,他的笑容不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大,就有些不明白秦牧的想法。
“你管那么多呢,只要能让咱钱包的票子多起来,他爱顶谁就顶谁。”
先前的汉子得意的拍拍自己挂在腰上的腰包,说道:“我算是服了西山村的根雕了,我这就是往那边学艺的。已经说好了,一年内包吃包住,包管学成,还不要收学费,只要三年之内呆在那公司,工钱可不少呢。这就是我师父给我记得手艺,整天我都挂在身上呢。”
众人哈哈大笑,原以为这汉子腰包里面是钱呢,却原来是一些技术要点。
那人听众人笑的意味不同,就有点着急,大声喊道:“你们别笑,一个月一千块的工钱,包吃包住,你们往哪里想去?”
一千块!9o年的一千块那代表什么概念?不吃不喝不用一年就能在西平县买套不错的房子。
众人的眼睛就火热起来,纷纷打听那边是不是还要人。
刘丹吃惊的看着秦牧,她一直听孙大成念叨秦牧断了一条财路,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可从来没听说过秦牧办了这么大的实事,眼里的防备就放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