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伤口逐渐腐烂化脓,它痛得再没有力气站起,只能无助地蜷缩着身体,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直到刚才在黑暗中,听见一只小奶猫的呼唤。
听完狸花猫的遭遇,栾亦白眼睛变得湿润,他吸了吸鼻子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过来?”
狸花猫语气微弱:“我怕你也被可恶的人类欺骗了,变得和我一样。所以要救你出来。”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栾亦白急切地说,“和我一起的那几个人就是专门为你而来,他们也想帮助你。”
狸花猫垂下眼皮没有说话。
栾亦白用脑袋蹭了蹭狸花猫安慰它道:“小狸花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们带过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说完不等狸花猫回答,就飞快跳出假山,按照原路往回跑。
狸花猫没有力气再去阻止他,只能安静地将脑袋搁在地上,等待命运最终的审判。
它也曾想过,要不要去找熟悉的人类寻求帮助。
可身体里的刺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它,人类是多么可怕。
它不敢再轻易交出真心。
至于现在……
狸花猫想。
它就勉为其难,再相信小橘猫一次吧。
另一边,栾亦白被掳走后,几人乱成了一锅粥。
成烨觉得是自己的提议害了小白白老师,吓得哇哇大哭。
相比之下,成煜更加沉着理智,一边不停安慰妹妹,一边立刻打电话给家里,临时调动了一队训练有素的保镖,吩咐他们帮忙找猫。
而习砚的状态介于两人之间,平静中带着一种疯感。
他除了一开始在极度惊惧之下发出一声喊叫,然后发疯似的跟着冲进灌木丛中,却因为手软脚软狠狠摔了一跤,柔嫩掌心被尖锐的石子狠狠划破。
之后在疼痛的刺激下,习砚逐渐冷静下来。
他面无表情地回到车上,翻出成烨事先准备好的强光手电筒,不顾成煜的阻拦,自己孤身一人顺着痕迹往公园深处找去。
富人区的公园修得比穷人住的小区还要大,花木扶疏,有山有水,远处甚至还有亭台楼阁。
只是冬日的萧瑟还未褪去,再加上夜幕笼罩,整个公园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习砚因为追寻猫咪的脚步,逐渐远离了路灯能照到的范围,脚下磕磕绊绊,还要时不时躲开差点打到脸上的光秃秃的枝丫。
耳边除了踩在枯黄草地上的沙沙声,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呼吸。
仿佛被全世界遗忘。
长久处于困顿的黑暗中,让习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刚才走过的并不是一段现实的距离,而是十几年来漫长的光阴。
他的身影逐渐和两岁的自己重合在一起。
直到现在,习砚仍清楚地记得那个代表着失去的冬日的夜晚。
他被妈妈抱着在寒风中走了很久,脑袋困得一点一点,像小鸡啄米。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