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风满脸震惊之色。
汪长青闻言忙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高育宁虽然有此打算,只是我一直相劝,此事便被耽搁了下来,接下来便是闹了饥荒和瘟疫,整个村逃得逃,死得死,待我们再次去看他时,已是人去楼空。”
顾怀面色铁青,一言不,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顾琮之被阿母捡回,摇身一变成了威震四方的少年将军。
“你们何时知道荣王殿下就是当初那个孩子的?”
绪风见顾怀脸色不佳,遂主动询问汪长青。
“荣王殿下那时军功赫赫,战无不胜,是天下所有人敬仰的少年将军,试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从这孩子消失后,我与高育宁就分道扬镳了,从此相忘于江湖,他做他的高僧,我继续重操旧业,成了当今太后身边的一位暗哨,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在荣王殿下一朝成名后,高育宁忽然找到了我,与我说,要去找他!”
北芙窝在床榻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阵惊心,她能理解高育宁一心想要告诉顾琮之真相的原因,他纵横沙场,一手将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朝代和皇位推翻,甚至将自己的血肉同胞视为仇敌,而一一斩杀,他手上的血和他身体里流淌着的是相同的血液!
“而那时,我正在为太后做一件事,去寻一个善于易容之人,根本无法抽身去顾及高育宁,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一人独自回了清江。”
事到如今汪长青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何事让高育宁改变了主意。
此时顾怀却知道,因为高育宁吃斋念佛,生出了一丝慈悲之心,他见顾琮之与阿母与他相处时的样子就知他此刻的幸福,不忍再去破坏,遂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就这般错下去吧。
而正是因为这份愧疚中的慈悲心怀,才让顾怀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将他心房击溃。
顾怀身边一直隐藏着两名暗哨,在千尘转危为安之时,他曾离开片刻,在柴房见到了这位高僧。
他与他说:“你活着一日,荣王的身世就有暴露的风险,你只有死了,他才能年年岁岁此生荣华!”
就是这一句话,才让高育宁甘心情愿在众人面前自刎赎罪!
“太后让你寻得那位易容之人,所为何事!”
顾怀的声音犹如切冰碎玉,令绪风为之一怔,情不自禁看向屏风后的床榻。
汪长青也是诧异道:“此事与荣王并无任何瓜葛!”
“太子殿下让你说什么,你便说!”
绪风手里的剑在他的脖颈上动了下,剑下的皮肤瞬间就破了一层皮,星星点点的血迹冒了出来。
“我说,我说,此人易容之术已是炉火纯青,不管是容颜还是声音,即便是亲近之人都无从辨别,太后寻此人,是为了,是为了易容成殿下您的模样!”
北芙只觉浑身似被泼了一盆冰凉的冷水,从头凉到脚,心脏似乎有只手紧紧地握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冒充本王所为何事?”
屋内的温度骤降,袭人的寒意来自与顾怀的薄唇,是那样的锋利,犹如千年寒冰,他的一字一句都散出鬼魅的幽深,好似在引导着汪长青说出一些事。
汪长青思索了一番,态度十分诚恳道:“所为何事,我并不知道,我们只是听吩咐办事,不问缘由的,我只是按照太后的吩咐将此人送到一个村落,只是……”
他犹豫了一番。
“只是什么!你不要故弄玄虚!”
绪风十分焦急,正是关键时刻,他竟停了下来。
“只是半路途中,我被伏击,此人被劫,我正着急的时候,第二天他又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我问他究竟是何人劫持,为何又将他安全送回,他只字不提,只说自己晕倒了一无所知,此事十分诡异,我因害怕太后责罚,遂未曾将此事告知与她,即使事到如今,她对此事也一无所知!”
汪长青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北芙的理智和思绪被炸得七零八落,易容,村落,一字一句都直戳她的心窝。
“然后呢!”
绪风催促!
“我真的不知道,按照吩咐,我只是将他送到村落就离开了,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知道的越少越好!”
汪长青一脸焦急之色,不像是说谎的意思,绪风见状只能无奈瞧向顾怀,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顾怀却不着急,这样就足够了。
“如今高育宁已死,你若还想活命,只有照本王的意思去做!”
他话锋一转,将话题重新拉回。
汪长青闻言,连忙点头道:“太子殿下,您说,我一定会听您的吩咐办事!”
顾怀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言语了一番,令他不禁诧异道:“如此,太后就知道了荣王的身世,她定会拿来做文章的!”
绪风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顾怀,不明白他为何要汪长青如此做。
“哼,本王就是要让她知道此事,本王就怕她不敢拿此事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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