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笺沉默。
二竹弋将陌归尘碰过的棋子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才不紧不慢移动视线,停在闻笺心口处,停顿许久,别有深意把玩手中棋子:“有意思。”
闻笺还是一言不发看人。
二竹弋:“不过我倒曾听到件更有趣的事儿,一个小宗门的弟子,私藏师父画像。”
言语间,双指捏起玉杯,自顾自品茶:“东窗事发后,谣言自此四起,有传弟子色胆包天窥伺师尊,有说师徒二人互生绮念早有茍且颠倒鸾凤,更有甚者说是师者为老不尊,德行败坏,身为上位者却以权谋私,步步为营误导徒弟落进歧途。”
“许是怕师尊身败名裂,那弟子便捏碎命牌,以死明志,殊不知倒更显欲盖弥彰。”
“你猜后来怎么着?”
二竹弋一口饮完茶水,偏头,牢牢盯着闻笺轻笑出声,“当师父的居然疯了。”
“那师父日日坐在山脚下,逢人便问‘你瞧见我徒儿没’。”
“这么一等。”
“便是十载光阴。”
“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二竹弋语气轻飘淡然:“容我想想,具体是何时发生的来着。”
尔后搜肠刮肚似的,煞有其事托腮沉思,犯难不已。
“噢。”
二竹弋神色豁然开朗,屈指轻敲石案,似笑非笑望向闻笺。
“想起来了,是仙尊给徒弟指婚那段日子前夕。”
与此同时。
陌归尘逆着滚滚压迫气息,匆匆赶回客栈,原先的二层楼宇竟已化作片荒芜之地,寸草不生。
血月之下。
众人惶惶惊恐愣在原地。
他视线扫过地面,地面早已化作方巨大棋盘,这阵法竟是以人为子?
以他的实力,不难辨出这法阵的层层伪装,连片乌黑薄雾中,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股淡淡的白光,是白子,并且以命作子,一步错,则万劫不复。
浑然不清楚状况的众人抱作一团哭嚷:“这到底是什么呀?”
“师姐救我!”
“呜呜呜好可怕,啊!”
一名弟子刚说完,便有人因挪动脚步,倏然被化作万箭的黑雾穿心而死,连尸体都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死了?又死了一个!”
哀嚎尖叫声顿时四起,恐慌逐渐蔓延,一道温婉的女声利落安抚道:“大家少安毋躁,切不可再轻举妄动!”
“都看看自己的同伴可还在?”
“黄师妹不见了?”
黄师妹?
黄银?
陌归尘眉宇紧蹙,穿过虚空的屏障入局。
便又听道声:“陌师弟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