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苍山美景众多,除了那苍山之巅一览众山小之外,在苍山洱海的交接处却还有一处云水崖涧,徜徉而下,这崖便名为别云崖。
苍山雪,洱海月。
而在这别云崖上却可看尽这两方美景。
李寒衣此时便盘膝坐在别云崖上,望着那碧波粼粼,长天青水一色的洱海,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离开天启城的这近二十年里,她不是呆在雪月城,便是在游历四方极境的路上,却从没去过雷家堡,也没再回过天启城。
即便是前些日她从南方极境回来,听闻了琅琊王谋逆案,也没有回剑心冢看一眼。
她知道如何面对身边之人,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曾经的亲人。
就和雷无桀一样,她小时候也是在雷家堡长大,叫做雷寒衣,每年只有鲜少几次机会能见到父母。
之后拜了南宫春水为师,见面的次数更是少了好多。
也就是在雷无桀出生的那段时间,她呆在天启城里,亲人相见的次数多了些,不过那个时候她却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在雷家堡整日受欺负的雷寒衣了。
这时,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明朗的声音。
“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你这个弟弟吗?”
李当归缓缓走了过来,走到李寒衣的身旁,安然坐了下来。
“这别云崖的确美丽至极,就和剑心崖差不多。”
李当归在四周扫了一眼,“只是可惜没有一块可以靠着的石碑。”
剑心崖上便立着一块石碑,名为剑心石碑,小时候他便总是靠在剑心石碑上,望着月光如华,望着碧水涟漪。
李寒衣没有说话,只是脑袋一歪,便如年幼时那般,轻轻靠在了李当归肩膀上。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等你那个傻弟弟去了剑心冢,就一切都明了了!”
李当归捋了捋她细长的秀,温柔地说道。
“那也是你弟弟。”
李寒衣侧过眼眸,轻轻说了一声。
“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认亲,不然华锦那剑恐怕要在他身上刺一百个窟窿眼。”
李当归微笑道。
李寒衣闭上眼睛回忆道“我还记得小华锦刚来剑心冢的时候,她还是那般的谦逊守礼,没想到才过几年,就被你养出了这么一个暴躁的性格。”
“这人呐,从来都是自在逍遥傍身,哪有什么谦逊守礼!所谓的谦逊守礼不过都是被困起了臂膀,不能也不敢动弹。一旦拥有了挣脱臂膀的力量,这万里云天便是天,九幽地府才是地,天地无极,任所遨游。”
。。。。。。
雪月城,萧清阁。
萧瑟坐在清幽庭院中央的小亭里,看着石桌上的流转之术,眼睛却恍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嗨~~~~~”
雷无桀大喊着从萧瑟的背后跳了出来,想着吓萧瑟一跳。
萧瑟却是平静的抬起头,如同看傻子一般看着雷无桀。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雷无桀沮丧道。
萧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慢地开口“这才过了一日,你怎么又逃下来了?”
“自从我接了我师父三剑之后,便不用在苍山上继续练剑了。”
雷无桀伸出三根手指,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师父说,只要我每日花上几个时辰专心练剑,剩下的时间可以在雪月城自由安排。”
说着雷无桀拿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着。
“这么轻易就放你下山了,我看传说中的雪月剑仙也不过如此。”
萧瑟淡淡瞥了一眼雷无桀。
雷无桀急忙否认道“才不是呢,我可是用尽了所有手段才接过了那三剑,当时真是天崩地裂,花飞满天,大雪纷纷,万里无云,然而我却只是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举起听雨剑,然后另一只手唤回杀怖剑,双剑合力,破开天地,才勉强接过了师父三剑。”
萧瑟冷笑了一声“若不是我昨日去过苍山之巅,还真信了你这番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