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吸了吸鼻子,将头埋在陆年之的胸前,回抱住他,带着鼻音的声音飘了出来:“没关系,还有我呢,我们一起过好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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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还从来没有过和别人一起过年的经历。
在她还只能和林建刚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里,对于他们父女俩来说,过年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林建刚照例睡到日晒三竿,林晚则需要打扫家里卫生,买菜,做饭,最后在昏暗的几乎看不清课本的黄色灯光里,伴着林建刚看电视的大笑声写作业。
后来有了继母和弟弟,干活的变成了林晚和继母两个人,林建刚和弟弟坐在拥挤的沙发里看电视。
过年也只不过是桌子上多一盘水饺,林建刚占大头,弟弟占小头。
弟弟偶尔不知道从哪弄来几个摔炮,趁林晚不注意的时候扔到她的身上,再滚落到地上,突如其来的“啪”
的一声,林晚有时候会吓得尖叫出来。往往这时,林建刚的辱骂声和弟弟捂着嘴的偷笑声就一起接踵而至了。
那个时候,林晚就暗暗发誓,如果能考出去,如果能离开那个所谓的家,那她将再也不要,回到噩梦般的牢笼。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陆年之晃了一下林晚的手。
两人正在出租屋附近的一所超市里采购,一眼望去满是红色的装饰,年味气味正浓。
陆年之停在卖对联的区域,举着一副红色的春联问林晚:“怎么样?”
上联是:梅花香自苦寒来。下联是:柳絮风随暖日浮。
“你想贴春联?”
林晚问。
“过年,家里总要有点年味。”
陆年之手上仍在春联大军里翻找着,那架势看上去必须要选出一副林晚喜欢的来。
林晚的心底却因为陆年之的那句“家里”
小小的触动了一下,拿起刚才陆年之问的那一副说:“就它吧。”
梅花飘香因为它度过了寒冷的冬季,想拥有美好需得不断地努力,克服一定的困难才能达到。
这副春联正合林晚的心意。
两人拎着采购的大包小包走出超市时,天色渐暗,太阳早已隐去了另一边。
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树枝上挂满了装饰的彩色小灯,照亮林晚和陆年之回家的路。
陆年之将林晚的一只手握住,自然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呼出的白色雾气徐徐升空,陆年之捻着林晚冰凉的手,企图让她更暖和些。
林晚亲昵地蹭了蹭陆年之的胳膊,鼻尖的绒毛已经浮上一层冰冷的雾气。
眼前的小白点簌簌落下,林晚仰起头,夜空中从天而降的雪花纷纷扬扬,像是天空撒下的珍珠,在空中旋转,与彩灯的光晕交织,一瓣又一瓣,点缀着林晚和陆年之回家的路。
另一只手攀上陆年之的胳膊,兴奋地小声呼喊:“陆年之,快看,下雪了!”
雪瓣轻轻地,缓缓地,落到两人的发梢,肩头,像是冬日的低语,给予它们大自然最温柔的告白。
陆年之侧过头,注视着身旁因为下雪而快乐地漾起眉梢的女孩,满眼柔情:“晚晚,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大点的房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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