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不言蹙眉道,“二十杖,不过数月的功夫林台便会恢复如初,你不怕届时他有意与你作对?”
姜晚睁开眼,笑着反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斩草除根。”
黎不言斩钉截铁道,“既然他是林家独子,安排一场意外让他消失,就可以在数十年后让林家彻底消失在朝堂上。”
黎不言看似温和的表面下,竟能吐露出如此心狠的言,这倒是叫姜晚有些惊讶的。
她赞许的点了点头:“如若林台真是自行做出今日的愚蠢行为,我自然会这么做。”
黎不言恍然大悟,但随即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抚摸着手臂,似乎陷入了疑惑的漩涡中。
姜晚看向远处莺歌燕舞的御花园,笑容意味深长:“言之,你以为亲人间就一定要互相帮扶,要互相关爱么?有的家人,可以是刺向你最凶狠、最致命的一把刀。为了可以名正言顺的除掉这样的一把刀,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刀杀人。”
姜晚伸了个懒腰,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呵欠:‘好累,言之,不然你今日也不要出宫了。明月宫里有厢房,你陪我留在明月宫,好不好?’
黎不言惊愕的转头看去,少女笑容明媚,虽是说着会叫人误解的话,可她的眸子清澈单纯,没有半点污秽,叫黎不言不免为多想的自己自觉形秽。
黎不言挪开视线,低声道,“你是公主,你我还未成亲,于礼不合。”
可姜晚追随着黎不言躲避的视线,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期待的笑意仰视着他:“言之,这礼是人创的,自是也可以由人更改的。春日来了,明月宫有好多好看的美景,你就留下来陪我一起看看嘛。对了,我听闻你喜欢白玉兰,我专门差人种了一棵,你帮我看看长的如何,好不好?”
姜晚撒娇的软糯语气犹如一颗颗饱满的水蜜桃,堆砌在黎不言心口,酸甜的清香从心底往上攀附着,直至抓住黎不言的心脏、堵满他的喉咙。
黎不言只觉得心跳顿时变得分外急促,他愈是刻意回避姜晚的视线,姜晚便愈是凑到他跟前,以至于二人的距离愈贴近,叫黎不言甚至能嗅到少女髻上的桃花香。
黎不言心中突然萌生了个念头:姜晚许真是用桃子捏成的人。
黎不言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羞耻,连忙咳嗽了两声拂去乱七八糟的想法,端正了眼色拒绝道,“不可以。”
姜晚顿时撇下了嘴角,一脸不悦的叹了口气。
“不就不罢。”
姜晚不满的嘟囔道。
可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熟悉的声音:“黎状元拒绝了公主什么?既然公主这么不高兴,不妨说与我听听,看看我是否能帮公主?”
林泽云微眯着眼,周身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倚在树干上。
他怀中提着半坛烈酒,歪着脑袋看向两人,唇角的笑意显然在对黎不言挑衅。
林泽云又说道,“公主,要不要尝尝我带来的胡酒?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你总想尝一尝,可惜那时候我总没有机会回去。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你我要不要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