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霆长叹一声。“胆子那样大,脑子却去哪里了?朕有说要杀了他们父女么?朕为君主,但也不是昏君。朝纲有问题朕不会坐视不理。圣炎不杀言官,不杀敢言之人的传统到了我这也不会停下。小李子。”
赵亦霆声音一扬,“传朕旨意,安阳侯罔顾法纪,欺君罔上。现剥夺他安阳侯的身份,安阳侯府一切人等贬为庶人。”
皇上“赦令”
一下,江河海的脸却变黑了,眉毛也皱成了川形。
赵亦霆继续补充道:“待安阳侯肃清奸人,整顿安阳侯府之后,再执行此圣旨。小李子,你再拟,江玉眉,殿前说真言,即日起册封为言官候补。随其父先居安阳侯府,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赐宅地。”
君主的心情,像不定的天。上一秒乌云密布,下一秒晴空万里。长安与红玉不知道他为何改变心意,但不死总归是好事。
长安、红玉、江河海听罢,三人皆高声谢主隆恩。
三人退下不久。赵亦霆低声对小李子吩咐,“从即日起派人看着许江两家,有什么动静皆向我禀告。”
红玉从里头出来,手上全都是汗。她舒出长长的一口气,“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必死无疑了。”
江河海回头瞪了自己女儿一眼,“爹都要被你吓撅过去了。你这小娃娃,谁教你说这些的。每一个字都是要砍头的啊。”
“那我们如今不是都没死嘛。爹,你放心,我们运气好碰上个明事理的好皇上。是吧,长安?”
红玉抬起脸,笑嘻嘻的望着长安。她钩着长安的胳膊,满脸的笑。
许长安怔了一瞬,继而也笑道:“都是亏了你的福气,我们的脖子都还在脑袋上。你说说,我要怎么嘉奖你?”
马车已经走出皇宫很远。江河海的马车里就他一个人,早就把长安红玉甩在了身后头。
红玉眼见边上人少,飞快的吻住长安的右脸。“这样嘉奖就够了。每次都要被你说的话,酸出许多的眼泪。往后,再也不要说那些酸人的话啦。”
长安反客为主,吻住红玉的唇瓣。他轻笑道:“不喜欢么?”
红玉咕哝着声音,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喜欢是喜欢,可是每次都是在生死关头,一点也不有情致。”
长安被嫌弃了。嘴下一使劲,重重的咬了下去。
“叫你说没有情致。”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不要问我为什么放过他们,我是皇桑,就要辣么任性。”
作者君鄙视脸:“你床底下的一箱子厚黑学的书,是谁的?是谁的?说出来不打你。”
☆、难道不是你负了我
(四十)
马车到达卫城的长街后,开始分散。一拨顺着长乐酒楼的楼面往里到将军府去,一拨顺着街面摊贩的长龙绕道前往安阳侯府。
在进入长街之前,马车队行径一个密林。红玉便是在那时从长安的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脸颊嫣红,“等过段日子,爹和我都会去将军府的,到时候我俩一定能再见面的。所以世子你不要这样,现在你可以把手松一松,让我去我爹的马车上了。”
红玉使劲抽了抽自己的手,长安却越握越紧。
长安坐在马车上,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前方。前方的马车已经停妥,士兵们垂手立在那里。碧绿的叶子把马车整个的笼罩在里面。马蹄子自然的提起又放下。
江河海掀起帘子,对着后头喊了一声,“时候不早了,眉儿快些过来啊。”
红玉应了一声哎。接着用那带着羞怯的眼睛看向长安,她轻嗔怒道:“爹都催我了,快些放手吧。这么多人,怪羞的。”
“有什么羞?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我急着回去复命,你急着去报仇雪恨,都是大事。按理,我还算外人不能去你府上帮你什么。你与岳父一同面对赵玉茹那样的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