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恐惧笼罩在心头,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被鬼迷了心窍的吴德旺更是磕头如捣蒜:“求太上皇开恩,求太上皇开恩那!”
眼见吴德旺额头血流如注,后面的妇人吓得当场痛哭,一少年见状不服,愤然起身,指着楚逸怒斥。
“你虽贵为太上皇,但我吴家亦是大夏望族,每年为朝廷缴巨额赋税,是奉公守法的良民。”
“你一言不合,就要以此论罪,天下人如何心服?你可莫要忘记,咱们京城的百姓,都在后面看着!”
吴德旺见儿子竟在此时跳出来训斥楚逸,惊怒到了极点,当即起身甩了儿子一个耳光,斥骂道:“逆子,给我闭嘴,你是想让我吴家满门都给你陪葬吗?”
说罢,吴德旺再度跪地,连连磕头,苦求道:“太上皇,草民教子无方,求您恕罪啊!”
缓缓抬,楚逸看了眼那名被打到面颊红肿,仍一脸不忿的少年,淡然道:“你不错,很有胆魄!”
“但!本皇要告诉你……”
大步上前,楚逸目光如电。
“你们吴家,身为我大夏四大商贾,更是京畿地区最大的粮商,却在此天灾肆虐、灾民遍地,许多百姓为活命易子而食的时候,宁可将仓库内的粮食捂到霉,也绝不肯按朝廷的要求,以正常市价售卖。”
“现如今市面上的粮价翻了百倍,难道不是你们故意为之吗?”
“商人重利、轻义,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在此灾情连年之际,大国难财,而罔顾朝廷命令,蔑视百姓生死!”
“在你们吸百姓血髓,刮民脂民膏之时,怎么不知道百姓们在看着?如今报应来了,却妄想以百姓做挡箭牌,真当我大夏百姓,皆为无知愚民吗?”
吴家为大夏豪商,出入皆以八骏拉车,行帝王规格。
哪怕是府上仆人吃食,也好过无数百姓。
每日因卖相稍有不好而丢弃掉的食物更堆积如山,奢靡无度。
百姓看在眼里,早就民怨沸腾,只因吴家权势惊人,敢怒不敢言。
如今太上皇亲临,听闻他这一番说到心坎里的话语,百姓皆激动叩。
“太上皇仁慈!”
“太上皇才是真正知道我们百姓疾苦的明君啊!”
五年前楚逸初登大宝,就与犯境的匈奴作战,不幸被俘,有损国体。
但具体如何,百姓们根本不清楚,不过道听途说。
大夏建国三百载,莫说太上皇之尊,就是普通官吏如此知晓百姓疾苦,且敢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也不见一人。
大夏之耻?百姓不在乎!
他们在乎的,是能为百姓说话,心有百姓的君王!
眼见楚逸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占据了人心大义,吴德旺更是肝胆欲裂。
这般把控人心的手段,岂是他能对付的!
“吴家家主吴德旺,藐视大夏礼制,逾越规矩,于国难之际吸民脂民膏,大国难之财,其罪秉烛难书。”
“赵瑾,将此撩给本皇拿下!”
“吴家三族,皆绞示众,以平民怨。”
“其族中财产,均充入国库,作赈灾之用!”
一声令下,人头滚滚。
吴德旺眼前一黑,险些栽倒,惊恐的想要扑上来,却被两名黑卫按住,用刀抵在了脖颈之间。
“太上皇饶命啊!草民只是听命行事,草民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您饶草民一家老小……”
“斩!”
看都不看吴德旺一样,楚逸神色清冷。
转,就奔着远处走去。
之前还围绕在一旁,议论纷纷的百姓连忙恭顺的让开了道路,眼中满是崇敬。
吴家的惨嚎叫骂渐渐远去。
向着鲁家走去的楚逸扭头,看了身旁面色苍白的百里奕一眼:“怎得?认为本皇太过残暴?”
百里奕一惊,连忙摇头:“臣不敢!”
“不敢?是不敢说吧?”
“有什么,就直接说!”
深深的看了百里奕一眼,楚逸沉声道:“本皇要听的是真话……”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