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影今日并没有像往日那样去铺子。
她将窗子打开一道小缝,瞄着外面。
霍齐送沈清起下山去衙门了,沈云起下午才当值。
夏氏和孟如心在院子里编制屏风。
辛月影再瞄东厢。
很快,谢阿生自东厢走了出来,像往常那样拿起浣衣木盆,他将篮子里满满一筐的衣裳一件件放在木桶里。
注意看,他没有选择将衣筐里的脏衣尽数倒进大木盆里,而是一件件的拿起来看看,再放在木盆里。
当他捞起一件白衣时,脸色登时变了,朝着孟如心那边甩过去:“都说你的衣服别放这里!免得到时候洗得染了色,你又要叨叨不停,捞取人情!”
辛月影:嘿,小东西,没想到还会说俏皮话。
白衣直接飞向孟如心的脑袋,兜头罩了孟如心的脸。
孟如心扯下白衣裳,怒视:“我几时捞取人情了!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我究竟是怎么招惹你了!”
谢阿生直起身,瞪着孟如心:“我第一次给你浣衣时,把你的白衣裳洗得染了色,你当着我面跟我说,‘没干系,是我忘了提醒你,我的错,我的错。你别放在心上。’还记得这话么?”
“我说这话怎么了!”
孟如心气得脸都涨红了。
谢阿生:“你当我面说这话是没什么!我甚至觉得你善解人意。可你回去房里,跟夏夫人抱怨。
你说这件衣服很喜欢呢,居然被谢阿生染了色,以后不能穿了。
他是不是缺心眼啊,居然不清楚白色衣衫不能和别的衣衫混着洗吗?这点常识都不懂的吗。
你还问夏夫人,要是去找谢阿生赔钱,他会不会不悦啊?”
谢阿生满脸鄙夷:“你想让我赔钱,当面为何不讲出来?你当面无论让我赔钱还是道歉,哪怕跟我翻脸,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绝无二话!
你当面跟我善解人意的说没事不要放在心上,扭头去阴阳怪气。你真的是我最不齿的那种女人。”
孟如心愕然看着谢阿生,继而看向夏氏:“夏夫人,你告诉他了?”
夏氏一愣,倍感冤枉:“没有啊,我没说,这话我真没说,真不是我说的。”
夏氏也被冤枉了一把。但沈云起并没有感叹苍天饶过谁,他从房间里冲出来了,瞪着孟如心:
“且不说我娘没说,即便说了又怎样?你再敢对我娘这般问话试试看!”
孟如心一赌气,转身回了房。
辛月影眼睛左右乱转。
谢阿生和孟如心的爱情被扼杀在洗衣盆里。
他们的爱情死了,死于家长里短的琐事里。
也死于谢阿生的顺风耳里。
书里,谢阿生和孟如心一起住在半山腰,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宋氏。孟如心最亲近的人是谢阿生,没有更亲近的人可以抱怨他。
所以在谢阿生的眼中,孟如心是个弱小无力且需要人保护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