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帮他一个小忙,他送我的。
我找识货的看过,这是鹰骨笛,好像还挺名贵的。
早知若这么名贵,便不该收他的,他身无长物,也不知会不会忍饥挨饿,风餐露宿。”
辛月影没有莽撞的将谢阿生介绍给颜倾城。
如果谢阿生对她也动心了,千难万险,谢阿生也会要来见她的。
可谢阿生没有。
猪蹄生。
辛月影:“可你们只见过一面,依我看,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颜倾城将短笛放在心口上,讷讷盯着窗棂,她的目光变得柔和,定了一阵,她才开口:
“我依然记得那天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赴宴归来,在酒席上,我被那群醉鬼百般轻贱,我搬出了一个高官的名,才得以抽身离开。
我的马车深陷在泥地里,小厮赶去叫人帮忙。就在这个档口,马车一晃,他挑帘进来了。
他有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眉间眼底尽是澄澈的光,他轻声跟我说,姑娘莫慌,我不会伤害你,我在逃难,你可否相助?
即便他不说这话,我也知他定不会加害我。
我看过太多双眼睛了,那些色眯眯,醉醺醺的眼睛里流露着或渴望或贪婪的光,令人作呕。
只有他的眼睛最干净,一望到底。
那天明明是雨天,我困在深陷泥泞的马车之中,冰冷的雨水吹打进车厢里,满箱潮湿的气味。
可他一进来,我恍惚间像是看到了阳光,看到了草原,看到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自由自在的在广阔的草原上驰骋。”
哎,终于找到了飞蛾扑火的答案。
因为火,是飞蛾的光啊。
辛月影心疼的望着颜倾城,沉声道:“你爱上一匹野马,可咱们家里没有草原。”
要慎重啊!
“哈哈哈!扯啥犊子呢,我那是个形容,形容懂不懂?”
颜倾城嘎嘎笑了两嗓子,又问辛月影她家老沈头的事儿。
俩人聊了一下午,辛月影愣是没拿捏好要不要将颜倾城介绍给猪蹄生。
太阳落山了。
颜倾城叫店家给她们去买饭,二人用过晚饭,小厮进来上了新茶,点了灯火。
小厮才出去,有人在外面敲门。
辛月影走过去,将门板打开。
一个头戴幂篱的男人进来,将门板推上,幂篱一摘,谢阿生不耐烦的看着辛月影:
“你家相公让我给你带话,说是让你跟她出去一趟,他在铺子等你。”
这个可恶的小疯子!
他故意让猪蹄生前来送口信!
辛月影移目看向颜倾城,瞬间呆住。